“不过……”沉新用心拖长了尾音，直到我等不及催促他，才慢悠悠道，“如果是我在找，那么我想，我会一向找下去吧。”
“是该怪，并且还得怪得狠一点。”沉新道，“这世上哪有做哥哥的在刻苦享福、做弟弟的意气风发身居高位的事理？”
我一把拿过他手中的茶杯，重重地放回桌上。
“……”
本来洛玄竟是这般想的？那他岂不是每一天都活得很痛苦？苏晋他真是害人不浅。
我一怔。
是啊，我如何健忘了，洛玄固然亲目睹证了周言的灭亡，但他却从不以为、或是从不想以为周言已经魂飞魄散，以是说下了即便上穷鬼域下碧落也要找到她的话。引魂灯可使亡魂重回人间，与尘寰亲者相会，他一定是发明了苏晋的踪迹才来到此处，说不定……他也是为了那盏引魂灯而来的。
或许是司命刚才的那句话惹怒了他，他的这句话说得毫不客气，话里浓浓的讽刺听得我都替司命感到难堪了。
“我只是不明白，”司命撑着额头，较着有些烦躁隧道，“你说，大哥他为甚么不肯意认我呢？纵使我之前没有为那一事给他求过情，可那也是他罪有应得啊。我身为司命神君，如果不能以身作则，该如何服众？我如果因为私心给他讨情，禁止常清行刑，怕是等不到想体例使司命府中诸仙佩服，就已经无权触碰司掌命簿了。大哥他那么聪明，该当是很轻易就能想到这一点的，为何、为何他就是迟迟不肯意谅解我？莫非他还在怪我？”
“你在叹甚么气？”沉新端起桌上一盏白底青瓷的茶杯，悄悄揭了揭盖沿。
“……”
“可、可我大哥他不会是那种人――”
“他莫非就这么一向找下去？……找到死？”
“他……他为甚么要这么做？这么找下去毕竟不是体例，再找下去，周言也不会返来，他又为何――”
“不然呢？不去找吗？”沉新抬眸看我，“可不去找，周女人就会返来了？与其有望空等，还不如穷尽本身的统统去找，或许哪一天就呈现古迹了呢，或许哪一天就淹没在这漫漫尘凡当中了呢？你说，是度量着绝望死去比较好，还是度量着希冀死去比较好？”
“我只会算命，不会预言。如何，碰了一鼻子灰？”
“可他刻苦享福是因为我的错吗？是他本身违犯了天规！”司命俄然建议狠来，重重地拍了一下桌案，恨声道，“如何到头还怪起我来了？司命神君是我想不做就不做的？这三千凡尘的次序还要不要了？！――”
“不过甚么？”我看向他。
再说，就算洛玄拿到了引魂灯，他也……再见不着周女人了，周女人她已经……
“我不想再持续待在这里，”洛玄脚步不断，“这里的味道让我很不舒畅，持续待下去，我会忍不住对苏晋脱手。并且我也不能待在屋子里，”他小声道，“在屋子里睡觉，会找不到言言。”
沉新一手撑腮，半敛了眼眸气定神闲道：“我不问你，如何让你加深本日的印象、记清楚明天你和你大哥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
他声音里带上了之前都未曾有过的沉重，像是绝望，又像是下定了甚么决计：“大哥他生性凉薄，我……早该晓得。”
“我甚么时候跟别人说话都需求他的答应了？”沉新不成思议地看向司命，“他要真有本领，我也不会好端端地坐在这里了。如何，你这是班师返来，还是夹着尾巴地返来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