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南生调的起调?
“公主,请。”
“托你的福,过得很好。”我立即止了步子,警戒地站在离他一丈之远的处所,“这宅子倒是新奇,到处都有风情,都很风雅,平凡人家是决计养不出如此高雅的别院的,莫非这里真是你的宅院?不是其别人的?”
“还是免了吧,我不通乐律,如果这琴落在我手里,别说操琴了,就连烧火也不必然轮获得它,只能放角落里生霉。这把琴如果真像你说的那样贵重罕见,送给我岂不是暴殄天物?。”
他倒是好兴趣,沉新要对于他,洛玄想杀了他,司命对他没了一开端的那份保护之心,我也不希冀他能有甚么好结局,如许四周楚歌的景况下他竟然还能这么淡定自如地弹着琴,是该说他沉稳呢,还是他底子没把沉新他们放在心上?目中无人?
想到此,我便道:“看来我和你是无话可说了,既然如此,那我就先告别了。”
“我觉得,你的兴趣只在于害人,只要这人间另有人让你去毒害,你就不会感到无聊,更别说孤寂了。如何,莫非我想错了?还是说你害了这么多人,终究感觉厌倦了?”
一贯心狠手辣冷血凉薄的苏晋竟然也被人伤过情?一想到他苦苦要求一陌生女子而不得的场面,我就浑身起满了鸡皮疙瘩。
“这倒是可惜了,”苏晋叹道,“公主真的不擅乐律?”
“如此……”
我只感觉好笑:“你也会感到孤寂?”
我心中思路万千,面上却分毫不显,用心带着几分讽刺隧道:“我还觉得你谋财害命风俗了,这宅子也是你害了其间仆人才得来的,看来竟是我想错了?”
琴音轻响,似是被人挑起了一根弦。
他如何老是想把那琴塞到我手中?莫非内里有甚么题目?那这把琴就更不能要了。
红豆北国,相思小巧,这南生调本是一首在古时北国传唱的民谣,因朗朗上口、又依托了女子相思之情而在江南一带传播,后由洛朝的王、何二位乐者谱写成曲,收录在洛乐集合,更是一时名声大噪,至今也有很多文人雅士对此曲很有成就。
琴音渺渺,我一边悄声挪着步子,一边心不在焉地听着几耳琴音,忍不住就耻笑了一声。
唔……难不成他还真的像沉新说的那样,被甚么人伤过心伤过情,以是才会晤不得别人好、要好人姻缘,才会一小我在东苑弹这首南生调?
不不不,这场面太惊悚了,必然是我想错了,想错了。
“谋财害命?”苏晋浅笑,神情自如,“还请公主恕我痴顽,我实在不知公主所言何意。我何曾谋过甚么财,害过甚么命?天理昭彰,我如果曾谋财害命过,便是违犯了天道,又如何会好端端地活到现在还没遭天谴?”
“操琴不过是稍作安慰罢了,公主身为神女,想必比我要更明白对于沧海桑田所产生的厌倦之感。公主长年身处神界,于尘凡不甚熟谙,是以还好;我倒是长年游走九洲,看多了这些沧海桑田、高楼黄沙,不免会产生一些厌倦之感。”
“性命如蝼蚁,略不重视间,就会流失几条性命。”苏晋一笑,“他们寿命不过一个甲子,时候一到,自会有鬼差前来收取性命,我又为何关键他们?”
“为何不会呢?”
清越的琴音颤抖着响起。
这调子我听着有些耳熟,又正巧放缓了步子,干脆就立足凝神听了一会儿,不过听了几弦,我就听出了这委宛淡雅的曲调恰是在江南传唱已久、至今非常流行的南生调。
他换下了那一身染血的靛青蓝袍,穿了一袭对襟的杏色长衫,用同色的发带松松束了发尾,浅笑自如地坐在琴边,双手还悄悄按在琴弦之上,好一派道貌岸然的儒雅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