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成能！言言，我才方才见到你，三万年，我才见到你……你不能……”
罢了，这都是天意。
“好。”
“不是！”洛玄立即否定，神情有些局促，有些委曲。“我挖出了心，就会死去……如许，就不能和你在一起了，言言。”
我捂住了嘴。
我一愣，立即严峻地循声看畴昔。
洛玄一脸怔忪，喃喃道：“言言……”
“洛将军――”我看他神采空茫，有些于心不忍，正踌躇着要不要骗他说周言还未死去留一个但愿，他却已经转过了身，长发在空中划过一道孤寂的弧线。
这是……战神常清？！
“洛玄。”周言盯着洛玄，双目标睫毛一个颤抖，轻启朱唇，“你现在悔怨还来得及。”
甚么甚么甚么甚么？
苍穹是多么仙山圣地，清气扫荡，更遑论还稀有位神尊仙力弹压，妖魔勿进。在如许的状况下，周言的浑身妖气不说尽废，却也是被削得几近全无了。
“言言！”
“不……不可……不可，言言。”洛玄恍忽了半晌才回过神来，不住地缓缓点头。
“洛玄……你别哭，哭了，就不是男人汉了。”周言眯眼笑了起来，杏眸中波光流转，颜若山茶朝露，像极了那天他们初见时的神情。“天策太尉洛玄，生为异人，能克恶兽，可领阴兵，合我……大洛高低……无人……可……敌……洛将军……”
阴阳两隔了三万年，忘记了三万年，再见不过一炷香的时候，他们竟然就天人永隔了。
这一句话让我闭上了嘴，也让洛玄震惊恍忽地后退了一步。
她的手当空穿过了。
她纤细白净的手腕紧紧握住了利刃禁止了匕首的去势，可匕首尖端却已经没入了洛玄的胸膛一寸。
就算倾洛玄之力，借了转魂灯来，她也再无转生能够。
“对不起……”他的神采是狂喜与惭愧，本来黑沉的眼中垂垂有水汽聚起，光彩流转。
“悔怨……？”洛玄定定地看着她。
“洛……玄……”见我不再上前，周言缓缓闭上眼，轻声唤着洛玄，神采却更加惨白透明起来。“对不起……”
洛玄本来浅笑的面庞在看清周言的身子时全部僵住，他松开周言，企图用法力为她续命，却已是回天有力。
“洛玄……让我信你，好不好？”
彻完整底地死了，神魂分离，灵魂尽散，入不了循环，更不是荒魂。
周言完整消逝在了这人间，一丝残魂也无。
“我要去找言言。”洛玄定定道，“她必然没有死……不管穷尽天涯天涯还是鬼域碧落，我都要找到她。这一次……我不会再丢了她。”
我急了，这都是甚么跟甚么啊：“周女人――”
就在我惊奇不已的当口，战神常清已是沉下了一张脸，在这凛冽的北风中冷声喝道：“龙族六公主听碧，你擅入深渊禁地，私放蚀龙司渊，导致九州尘寰生灵涂炭，三清遭难，有违天规！你可知罪？”
杨煜死的那天，也是这么一场大雪，那一场雪和明天一样，雪花纷繁扬扬，漫天飞舞。
洛玄紧紧抱着她，小声说道：“没扯平，是我欠了你，我会给你好多好多好吃的，我会赔偿你……言言，我觉得……我再也见不到你了……”
老天爷真的要对他们这么残暴吗？
妖力尽散，灵魂无存。
他走出几步，又顿住法度，半侧了头：“作为你们救了言言的谢礼，四方玉玺我就权当送了你们……有缘再见吧。”
苍茫的山风吼怒声里，缈缈传来了她的最后一句话。
……或许，三者皆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