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帝骂得狠了,沉默了半晌,方道:“你也不要哭了,本日之事,就权当是沉新替了天道罚了初儿罢,你也不要差人下凡去找他,这是他本身做的孽,合该由他本身来还。经此一事,他若还是不能幡然觉悟,悔过自省,他也不要回这九重天了!司儿固然放荡不羁,但心中总有一个度,今后由他来担当这神霄殿,总比初儿要好得太多!”
据师兄说,天帝当时面色发黑,却不是因为沉新的行动,而是痛斥天后:“你够了没有!若非你当初惯着初儿,他哪会落到本日这步地步!本日他仅仅为了一盏茶就抽得别人魂飞魄散,如果将来他担当大统,还不得将这三清弄得乌烟瘴气!他再持续这么下去,莫说是沉新了,天罚也都快被他作出来了!沉新乃锦华嫡传弟子,又剿灭莽荒,灭族修罗,他身上的功德比司命还要多,仅次于我之下,你信不信他本日此举,不但不会因为肆意伤人而损了功德,反倒会因替三断根了一害、还我三清半个光亮磊落而功德大增?!你觉得我不晓得初儿这些年犯下了多少胡涂事?你又替他讳饰了多少!”
万般无法之下,天帝只要拘了他多抄一些品德心经,而碍于天后,又不好罚得过分,每次都是让他笔还没握热,就又出来横行霸道了。
他说话时双目有光,神韵熠熠,仿若他说的话就是这天下至理,自傲满满、毫不踌躇。
我先是一愣,而后斩钉截铁道:“必定是!”
沉新交叉起双臂,有些拉长了腔调地调笑道:“朋友朋友,虽说有个冤字,但也有个家字,自古以来,本来互看不扎眼最后却又互生情素的朋友仇敌多得去了,也不缺他们两个。”
我直勾勾地盯动手上的这张烫金喜帖发楞,许是看出了我的不欢畅,又或许是见我发楞发久了,沉新不咸不淡的声音在我耳边缓缓响起:“这喜帖原也不是送到我手上的,我去龙宫向龙王禀报七扇金鱼一事,偶尔在几案上瞥见了这份喜帖。天宫于苍穹有失,是以我在十几日前便收到了喜帖,我瞧着那案几上的喜帖和我的那份有几分类似,上面又誊写了你的名字,就想着许是龙后禁了你的足,又怕你出去混闹,便扣下来了,没有拿给你看。是以就趁着龙王不重视时,将它拿了过来。”
子西说,那苍穹大弟子沉新禁止不及,眼睁睁地看着那翠鸟灵魂四散,当即大怒,一筷子飞畴昔,带着法力的玉筷顿时就插/进了那流初外膝眼下三寸的足三里穴处,当场就废了那一条大腿,又不嫌解恨,不顾上座天帝的神采和天后的苦苦要求,抽了他的神丝,直接就把他打下了凡。做完这些过后,沉新方从怀中取出乾坤袋,汇集了大部分将来得及散去的翠鸟灵魂,带着一众弟子拂袖回了苍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