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顺着他的视野今后看,就看到之前和我们行酒令的那一批人,正跟修义又在那边吟诗作对的,一场好端端的喜宴硬生生让他们改成了一次诗会,端的是高雅非常,格致非常。
他一手握着筷子,眉一挑看向我,饶有兴趣地问了一声。
“沉新,你就别逗她了。”司命见我实在是气急了,就拍了拍沉新的肩膀,“她好歹是个女人家,你让让她又何妨?”
我正因为问露的事心中发闷,蓦地见到他笑眼弯弯的模样,耳边立即就响起了问露跟我说的“那样一个皑雪皎月之人……”那一番话,当下就气不打一处来,没好气地嘲笑道:“问露对她的事没甚么好说的,对你,却倒却有另一番说法。”
孤家寡人?那里来的孤家寡人,还一大桌子?
“免了,”他笑眯眯道,“我已经饱了,你这番美意,我是领不了了。”
想到这,我就狠狠地瞪了沉新一眼,同时举头表示他多跟司命学学。
“如何不吃了?”恰好这家伙还不放过我,硬要持续胶葛,“不是说挺好吃的吗?”
身后的司命不晓得甚么时候又止了咳,四周一片沉寂,远处的声嚣也在这时显得漂渺起来,悠远得我够都够不着。
“谁跟他打情骂俏了!”我瞪眼。
在我们前面的司命狠恶地咳嗽起来,听那声音像是被酒水呛着了,连续咳了好多声才堪堪止住。
“游鱼?”一闻声鱼这个字,我就下认识地摇了点头,“我不吃鱼的。”
他正欲夹菜的行动一顿。
甚么!
“他们?你哪只眼看到他们是孤家寡人了?”
我没想到他会这么说,并且还是这么冠冕堂皇地说出来,手中的筷子被我捏得死紧,也顾不得痛不痛了。
司命就又是一副“这你就不懂了吧”的神情:“他们如果不是孤家寡人,在这可贵一次的天宫喜宴上如何还吟诗作对的?看着高雅,实在……”他摇点头,“就是孤傲孤单罢了。”
“关我甚么事?”只是我固然不能把问露的那番话说出来,但我方才那一句脱口而出的话仿佛也胜利地刺激到了沉新,只见他被我气得一笑,伸手就点了一下我的前额。“你再说一遍?”
他看我一眼,哼笑一声,别过甚。
“哎哟,不轻易啊,”沉新听了,立马就笑道,“号称看清人间三千痴情客,最是长命无恋人的司命神君竟然也会有感到孤傲孤单的一天?”
他看着我目光和顺奇特地叹了口气,发笑道:“听碧,这两句话是用来描述情爱的,并非用来表述一小我如何的。”
他不说还好,一说我就气得要死,耳边满是问露说的那些“皑雪皎月出尘绝世”之话,我是很想一股脑把这些话全说出来的,也好一解我心中愤激之气,只可惜虽说当年问露喜好沉新已是旧事一桩,但在人家的喜宴上把这这些话说出来就是我没脑筋了,更何况天后对问露本就不满,这番话如果被人听去奉告了天后,那问露今后的日子可就难过了。
“谁谁谁说我生你的气了!我也只是传达问露的话罢了,你少对劲了!”
鲜香的鱼美味顿时就溢满了口腔,一口下去回味无穷,唇齿留香,司命兴趣勃勃地打量着我的神情,非常高傲地居功笑道:“如何样,好吃吧?我天宫做的菜那可不是吹的。”
“我说,你们两个快消停点吧,可别打情骂俏了。”司命在这时总算是不保持沉默了,他凑上前,别离戳了戳我和沉新,“我都快受不了了。”
这家伙必然是用心的!
他说这话时尾音上扬,听上去是扣问的话,可话中却全无扣问之意,放佛吃定了我会在问露那边吃个哑巴亏一样,自傲得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