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秦太太叹道,“我们阿凤,自小到大,甚么事都没瞒过家里,现在我问我好几遍,他都不说。可见真是伤了心肠的事。”
秦太太这话刚说完,就听秦凤仪“哇”的一声嚎啕大哭起来。秦凤仪悲上心头,张着大嘴哭了大半个时候, 嗓了都哭哑, 这才好些了。秦太太也跟着哭了一阵, 想她儿子自落地起, 便是吃奶的时候,别的小孩都爱哭,就她家儿子, 生下来便是笑多哭少。今番这般悲伤,想也晓得儿子定是受了天大的委曲。
实在,李家也正奇特呢,以往,秦凤仪有空就过来。
秦家大富,秦凤仪便是来寺中小住,也是给了大把布施,故而,秦凤仪住的还是个二重小院。佛门之地,清幽自不必提,这院中还的一株上百年的菩提树。
“是不是与李女人有甚么不对于?”
这个么,秦老爷也不是神仙,那里猜得出来。
秦太太的意义,是想李镜能帮着往平家问问,看看能不能探听出到底是何原因,令她儿子这般悲伤,这眼瞅着就要看破尘凡了。李镜倒是底子不提平家,直接道,“此事想来与我相干,我去瞧一瞧阿凤哥,也许能开解他。”
“我看他那模样,是要削发。”说着,秦太太泪如雨下,李镜也惊的神采都变了,“好端端的,如何要削发?”
便是秦凤仪哭回家的那一日,李镜晓得他去了平家画画,早晨还特地叮咛厨房添了几道淮扬菜,就是预备着秦凤仪早晨过来用饭。成果,秦凤仪没来。
他媳妇一贯夺目,竟然连这个都想不透。哎,本来夺目人也有笨的时候啊。
李镜瞧着都有几分伤感,问秦凤仪,“你这是如何了?”
“放屁!我有没有婚事,我不晓得,要别人说!”
“没说甚么!”
“你别不承认了。我又不会碍你好姻缘!”秦凤仪本不是能存住事的性子,这些天,他满腔苦衷无人能说。特别他爹娘,问了几天竟不再诘问了,如果他爹娘肯再诘问他几天,他一准儿奉告他们。现在,没人问,秦凤仪无可倾诉,正憋的够呛。又遇着正主儿,见李镜还不承认,秦凤仪公理感发作,立即把事情竹筒倒豆子的说了出来,“平岚!你都与他有婚事了,还招惹我做甚!枉我一番至心――”这么说着,秦凤仪又想哭了,明显媳妇该是他的。
如果他媳妇跟人没有婚约,他还做甚么和尚啊!
“还说没事!”李镜道,“你夙来是个有甚么说甚么的人,如何磨唧起来!说吧,平宝儿与你说甚么了?”
李镜叹道,“我就因看不上平岚,方与大哥到江南来的。”
咦咦咦咦咦!
秦老爷委实担忧儿子剃秃顶,知此事担搁不得,同老婆道,“先送张帖子看看。”
第28章
因而,李镜就这么目瞪口呆的见地了一回凤凰开屏。
待傍晚秦老爷回家,秦太太与丈夫说了儿子的事,秦老爷道,“这是如何说的?不是早上出门时还好好的吗?”
“小郡主亲口说的,平大人也承认了!”
秦凤仪全然没了做和尚的心,拉着李镜不让走,定要叫李镜说清楚。李镜拍开他的手,“脏死了。”
“秦太太爱子情深,情之所至,有何失礼之处。”李镜纵担忧秦凤仪,在秦太太面前倒是层次清楚,先道,“到底甚么原因,我与阿凤哥也是结拜的兄妹,秦太太不如与我说一说。”
出事倒没出事,就是秦凤仪在家伤感,觉着无可依托,就往栖灵寺去了一回,这一去,顿觉佛法空灵,秦凤仪直接就在寺里住下了。这一下子,但是把秦家伉俪吓着了。这但是秦家这千亩地里一根独苗啊!不要说一根独苗,就是再多几根,谁家舍得好好的孩子削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