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对于长毛起事,吏治无能,民生凋敝,洋人凌辱,都是软弱无能、束手无策,唯独对汉人的防备,特别是对握有重兵的汉人的防备,倒是老谋深。眼下固然湘军兵力在苏、浙、赣、皖南等处占着绝对上风,但官文、冯子材、都兴阿等环伺四周,特别是僧格林沁的蒙古铁骑虎视眈眈。统统这统统,仿佛早就为着防备湘军而摆设的,只等湘军一有背叛端倪,便会四周包抄。另有左宗棠、沈葆桢,位列督抚,军功赫赫,对曾国藩的不满情感早已透露,而朝廷极力皋牢,成心扩大内部裂缝,从而达到分化的目标。即便幸运黄袍在身上穿稳了,他还要想着心高气傲、倔强乖戾的九弟,斧声烛影,千古之谜,老九不就是赵光义吗?
慈禧向慈安道:“姐姐,你觉着该如何赏他们呢?”
不安?卧榻之侧,岂容旁人安睡?哪朝哪代的君王不是如此!何况进城后湘军的表示,也足使曾国藩绝望了。不如裁去五万,既令朝廷放心,也抛弃一个沉重的承担。
慈禧道:“浙江不是有左宗棠的楚军吗?他的淮军去凑甚么热烈,再说了,余下的长毛用不了三五个月便可剿除,曾纪泽囤积这么多弹药他是何企图,他这是要筹办对于谁啊?”
恭亲王一下子明白了慈禧太后的意义,暗自佩服她的手腕,他还没有说话,慈禧又发话了,道:“这曾国藩封不封王临时不说,他的儿子曾纪泽也不让人费心啊,哀家虽久居这深宫当中,可也听到了外边很多事。曾纪泽在江苏上任以来,办厂子,建军事书院,买兵舰,买枪炮,银子花得是一点都不心疼。可比来他竟然拿上海的地盘做抵押跟洋人告贷,多量多量向洋人买弹药,充足他淮军用上两三年的了。”
恭亲王深思半晌,道:“先帝之言,世人皆知,若不封王,我们还要想一想该如何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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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曾纪泽北上勤王以后,慈禧就在密切存眷曾纪泽的行动。恭亲王对于圣母皇太后的突发牢骚并非全然不知,究竟上,他作为当朝议政王,这此事情,他本就应当更加存眷。只是一向以来,他都对曾国藩非常的信赖,特别是辛酉政变之时,与肃顺干系密切地曾国藩果断站在了他们这边,未曾借机邀功请赏,反倒是更加专注于剿除长毛,这让方才登上政坛顶峰的恭亲王乃至欣喜。
“清廷如果不封王,我该如何办?另有别的能够么?”曾国藩略为定了定神,燃起一枝安魂香,盘腿坐在床上,将统统细细地深深地思虑,他想起一小我——赵匡胤。现在,他的处境跟陈桥兵变时差未几,领兵在外,皇上年幼,他功高震主啊。
曾国藩接到曾国荃和曾纪泽的手札,晓得金陵已破,大喜,顿时复书,说他本日就出发奔赴南京坐镇东南。但同时,他也考虑起今后的事。正所谓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平了长毛,大功胜利,曾国藩却也忧心忡忡,时候担忧兔死狗烹,不测之祸临头。
慈禧的思惟还比较保守,对恭亲王的话明显是不满,道:“罢了。哀家也只是随口唠叨两句,给六爷你个醒儿罢了。我也明白眼下我们要用他曾家父子,当然得忍着点。”
北京,紫禁城。恭亲王面带忧色,疾步来到勤政殿,启奏两宫皇太后,报喜:”天京霸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