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幸此次灾情并不甚重,为今之计,当以尽快复工为上。”周开锡说道。
听了沈葆桢的话,周开锡也跟着感喟起来。
“此处土质疏松,本来筹算在此钉入多层木桩,觉得加固,但工程尚未完工……”周开锡脸上的水一个劲儿的往下淌着,也不知是汗水还是雨水。
此时的沈葆桢极是狼狈,头顶的斗笠已然不知去处,身上也已经湿透,他没有重视到林义哲体贴的目光,而是望着江岸工地,脸上尽是焦灼之色。
站在岸边的沈葆桢正严峻地望着这一幕,这时周开锡来到了沈葆桢的身边。
陈婉看到了他的身影,一阵风似的奔了过来。
仿佛掉进了瀑布普通,轰然一声巨响,林义哲感到气味一窒,满身如堕冰窖,江水冰冷,直彻骨髓,他忍不住大呼了一声。
此时的周开锡浑身泥水,脸上仿佛另有伤痕,显得非常狼狈。
此时在议事堂内,船政提调周开锡正向沈葆桢汇报着灾情和丧失环境。
林义哲感到身上巨浪打击带来的压力消逝了,他眼开眼,看到沈葆桢安然无恙,不由得咧嘴一笑。
林义哲想要将落水者拖上船,但对方的身子沉重,他一只手底子使不上力,别的两名工人见状赶快上来帮手,三人合力,好轻易才将落水者救上船来。
林义哲有些诧异地看着小娇妻,他底子没想到,一向居于深闺的她,竟然也懂这些当代人都不必然晓得的抢救知识。
“快快!先把落水的人救上来!”沈葆桢看到另有人在江水中挣扎呼救,迭声顿足道。
林义哲平生头一次看到“龙吸水”,在看到挣扎在江水浪间的人们时,他第一个反应是想去救人,但当他看到俄然掀起的如山普通的冲天巨浪时,满身立即被一种深深的有力感包抄了。
而环绕着他所掀起的滔天巨浪,无情地拍击着江岸,收回山崩地裂般的轰响。停靠在岸边的船只在刹时便被巨浪打翻淹没,有的船只被高高的抛起,相互撞击,或是抛到了岸上,摔得粉碎。
因为昨夜受了风寒,沈葆桢建议了高烧,但他还是对峙早早的来到了衙署办公。
江中模糊传来落水的人们的阵阵哭号声。
林义哲目睹巨浪越来越近,十余米高的浪头已然直向他们地点的岸坝上砸来,他顾不上多想,猛地上前,拉过沈葆桢,用尽满身力量抱住了一棵树。
“幼丹,你还好吧……”
只见一大片长宽纵深约数百米的江岸,已然垮塌进了江里。
“想不到这土质疏松竟至于斯。”沈葆桢感喟道,“可惜数月营建之功,一场风雨便毁于一旦!”
这时,伴跟着一声巨响,林义哲感到脚下剧震,几乎跌倒。所幸他抱紧了树干,才稳住了身子。
“垮塌之处,宽约六十五丈,纵深约三十二丈,本来所钉加固之木桩,已然全数冲毁,”吴仲翔不无怜惜地答道,“幸亏船台尚未修建,如若不然,只怕也会给毁了。”
次日,船政衙署。
“不是叫你在家呆着,等我返来吗……”
林义哲在陈婉的帮忙下脱掉了湿衣服,陈婉随即抖开手中的棉袍,将本身和他紧紧裹在了一起。
“鲲宇说甚么?”怀中的陈婉轻声呢喃道。
林义哲的目光转向工地,不由得吓了一大跳。
“鲲宇?!鲲宇?!”远远的,传来了陈婉焦心的呼喊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