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葆桢本想叫过林义哲,和他说设备连珠机枪的事,看到他们小两口那密切的模样,不由得浅笑起来。他想此事眉目纷繁,也不急在这一会儿,便没有叫他。
“哦?和海盗打起来了?如何样?你没事吧?”陈婉大吃一惊,仓猝检察起林义哲的身上是否有伤来,在肯定他毫发无损后,陈婉才放下心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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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原筹算本日上奏朝廷,定于下月派‘万年清’舰北上天津受阅,届时请朝廷检派大员查验。”沈葆桢叹道,“谁曾想初次远洋试航,却出了这么一档子事!此次固然击灭了海盗,‘万年清’舰也有多处毁伤,如何能北上参阅?”
方才出了船舱的沈葆桢恰都雅到了这一幕,不由得和吴仲翔相视一笑。
“明天但是多亏了鲲宇。”沈葆桢叹道,“要不是他弄出的这连珠机枪,我们这些人,明天怕是就全交代了。”
“‘万年清’舰亟需补缀,而眼下船厂未成,只能前去本国船厂补缀。”吴仲翔说道,“若要赶上参阅的日子,还需尽夙起行才是。”
“‘万年清’舰武备过分薄弱,此去上海,路途悠远,最好将炮位全数配齐。”夏献纶说道,“鲲宇造的那种‘转管神机连珠枪’,也最好再多配几门,倘若再遇海盗,便不致象昨日这般险象环生了。”
“本日之事,如果为言官得知,上奏说船政之蒸汽兵船竟然如此不济,少不得又是一场大风波。”吴仲翔叹道。
“……盖海军与洋盗,是一是二,其父为洋盗;其子为海军,是所恒有。海军兵丁,偏差斥革,即去而为洋盗;营中招募海军兵丁,洋盗即来参军,诚以沙线海潮,非熟谙景象者不能充补。……此次海中遇盗,本意船货俱尽,绝偶然理,再难见东主,突见一冒烟兵轮开来援救,初见觉得法国兵轮,近前见桅头龙旗,方知为大清师船也。此为船政新造之蒸汽兵轮‘万年清’号,首航试车之际,见我船遇盗,便急施救,发炮击盗……盗极凶悍,见‘万年清’兵少炮单,又不慎停顿,便上前劫夺,极尽猖獗,‘万年清’之水勇以新造‘转管神机连珠枪’击之,弹下如雨,连毁其多船,盗死伤甚重,狼狈逃去,我船遂安。……书中片言,万难尽述,阖船人众,相拥喜极而泣,皆感其大德。……船政与绿营海军分歧,今见之矣,他日船政必当大兴,东主无妨稍留意之……”
听了沈葆桢的话,在坐的船政官员们个个唏嘘不已。
林义哲落座以后,沈葆桢开言道:“‘万年清’舰首航胜利,此次又击灭海盗,立下大功,闻名海内,证明我们大伙儿这一阵子的心血,总算是没有白搭。”
“万年清”号在商船中间停下,海员们放下舢板,前去救济商船。因为这艘商船的桅杆已经被打断,没法行驶,沈葆桢便决定由“万年清”号拖带这艘商船回港。
“过来坐吧。”沈葆桢看到林义哲还是一如平时那样的恭谨,涓滴没有居功自大之意,心下甚是对劲。
方才经历的那场存亡之战,让他了解了那条商船上的人们,在得脱大难以后,为甚么会哭成那样。
“依你看,去那里维修为好?”沈葆桢问道。
“是。”林义哲恭声承诺道。
“出甚么事儿了?鲲宇?”陈婉先是看到了躺在担架上的周开锡,心下便自惊奇,接着又闻到了林义哲身上披收回的硝烟味道,不由得吓了一跳,她顾不上和林义哲密切,从速问道。
“也是。”沈葆桢点了点头,转向林义哲问道,“鲲宇,你所制的转管神机连珠枪,另有几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