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孩子,好孩子。”柯里嗄心中升起一阵暖意,眼睛潮湿地拍了拍葛夏的肩头,不再理睬那些个失神的长老们,挥手表示扼守大门的青壮翻开营门,也不骑马,就这么一步步地向着唐军阵列行去,葛夏握紧了腰间的弯刀,亦步亦趋地紧跟在背面,稚嫩的脸上尽是严峻的汗水。
“狼神保佑我族,让唐人恶魔到别处去吧。”葛夏毕竟只要十六岁,才刚摸到成年的边儿,虽说身材高大,常日里也以胆气壮而闻名,可毕竟从心机上说还是个孩子,越想越怕之余,情不自禁地跪倒在雨后的草地上,单手捂胸,口中喃喃有辞地向狼神祷告了起来,可遗憾的是狼神明显没闻声葛夏的祷告,还没等葛夏按着祷告法度磕完头,却蓦地间现西方地平线上呈现了一道黑潮,葛夏立时楞住了――身为草原的孩子,葛夏一眼便认出了那道从天涯急涌来的黑线乃是一大队的马队,虽隔着老远的间隔,看不清灯号,也瞧不清盔甲的式样,可一种不祥的预感却油但是起,令葛夏的身材情不自禁地颤抖了起来。
没错,唐军是来了,但却不是全数唐军,来的只是刘旋风所部的骑甲营一千人马,度极快,还没等西布罗族人做出反应,唐军便已纵马冲到了离西布罗族人不到一箭之地,但却并没有像前几日那般立即动凶恶的打击,反倒停在了西布罗族营地的不远处,不慌不忙地布好了阵形,这才有一名手持红色小旗的马队从大队中缓缓纵马而出,径直走向西布罗族营地那两扇低矮陈旧的营门,此人恰是高恒。
跟着刘旋风报出的数字越来越靠近十,柯里嗄再也没法保持住安闲的姿势了,额头上的汗水如同瀑布般流淌了下来,待得刘旋风数到九,柯里嗄的神经完整崩溃了,他不能也没法坐视全部部族落到奚利族那等全族皆灭的地步,忙不迭地大声叫道:“将军,我等愿降。”话一说完,一双老眼中顿时泪如泉涌,如何也止不住地淌得满胸怀都是。
红旗下这员大将恰是骑甲营校尉刘旋风,他并没有答复柯里嗄的问话,只是冷冰冰地用流利的突厥语说了极其简短的一句:“降,或者死!”
……
“很好。”刘旋风停止了报数,脸上暴露了一丝笑容,看着泪流不止的柯里嗄道:“越王殿下有令,凡是投诚者,只消按我军规定办事,可确保其部族之保存,尔等既降,性命当可无忧。”
“唉!”柯里嗄一瞥见身边世人的神采,心中最后的一丝但愿也如同番笕泡普通破裂了,碎得是那么的完整,那么的干脆――柯里嗄打了半辈子的仗,一眼便看出了呈现在面前的唐军不过独一千人摆布罢了,固然气势极盛,可儿数实在并不算多,如果西布罗族四百马队肯冒死,再加上族中另有战力的青壮妇女而武力尚存的白叟,一定不能跟唐军一拼,哪怕终究还是会输,却也好过束手就擒,可眼下族人们全都被唐军连灭四族的狠戾吓住了,压根儿就没有了抵挡的勇气和决计,这仗还如何打得下去。
“甚么?”高胖的柯里嗄大吃了一惊,红润的神采立时变得煞白,跳将畴昔,一把扯住葛夏的胸衣,瞪着眼,一部白须抖个不断,失惊地问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