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莫提兄弟偷袭唐营本就只是个不测,摆布不过是见财起意罢了,在刘旋风等人看来,阿莫提本身要找死,倒是怨不得人的,一起子沙盗们压根儿就未曾为阿莫提兄弟的惨败乃至崩溃烦过心,最多也就是在言谈中调侃了阿莫提兄弟一番,可令沙盗们想不通的是:唐军自打经历了阿莫提兄弟的偷营以后,俄然间变得非常的谨慎,在原地歇息了一日不说,接下来的数日都是逛逛停停,一派涓滴不急于赶路的模样,每日里巳时才拔营,申时一过就歇了,再扣除正中午的午休,一天到头,就只走上那么2、三十里的路,更令一起子沙盗们伤脑筋的是唐军走得虽慢,可防备却极严,不管是行军时还是宿营之际,都未曾留下甚么马脚,这使得本来盘恒在唐军周边、试图骚扰作战的沙盗们压根儿就找不到脱手的机遇,眼瞅着如同一只刺猬般的唐军,也没哪个沙盗团伙勇于以身试法,这仗仿佛已经打不下去了,可令沙盗们更看不明白的事儿再次上演了――玄月初九,唐军不但不往前走,反倒掉头了,一起谨慎防备地往星星峡的方向撤退,看那模样仿佛筹算掉头回玉门关,这一行动大大出乎沙盗们的料想以外,埋伏各处的沙盗头子们不得不再次聚野牛滩,对下一步打算停止调和。
或许是因连着强行军的原因,也或许是因不适应这几日的俄然降温,唐虎帐地中并没有如同昔日普通喧闹到深夜,而是早早地便都龟缩到了营地当中,到了亥时正牌,除了中军大帐前尚燃着数堆熊熊的篝火以外,全部唐虎帐地堕入了一片的暗中当中,昔日里洁白非常的玉轮此际也因云层的遮挡,显得非常的暗淡,沉寂是此时的代名词,即便是灯火透明的大帐里也无甚响动,唯有模糊闲逛的人影显现出帐中有人存在,好一派安好,只是却没有平和,反倒模糊透着股肃杀的诡异之气,不安的氛围在夜空中回旋不定,令人有种梦魇的惊慌……
没有动静是普通之事,无他,大帐中相对而坐的两大巨擘从一个多时候前酬酢了几句以后便未曾再开过口,只是冷静地坐在那儿,彼其间的眼神胶葛在了一起,仿佛不是在议事而是在较量普通,谁都不肯先松劲,这事天然也就议不下去了,说穿了实在也不奇特,两股权势间本就是死仇家,两边都不是茹素的,若不是因面对着李贞这头猛虎,这两股权势底子就没有坐在一起调和行动的能够性,现在虽已凑在了一起,相互的心却还是隔得甚远,都想着主导行动,却又都不肯先开口,这死寂也就是不免之事了罢。
“沙兄所言极是,这仗是不好打,可我等现在另有得挑选么?”刘旋风强自压下心中的烦躁,眼盯着沙飞驼,毫不客气地问了一句。
秦文华这番话阐发得头头是道,听得帐内诸人叹服不已,即便是沙飞驼这等枭雄也没法从其推理中找出弊端来,不过沙飞驼却也没有急着表态,事理很简朴,不趁着刘旋风急于擒拿李贞的关头多捞些地盘的话,过了这个村可就没阿谁店了,再说了,这个小败一场也不是好玩的,要将戏演得真,死伤就再所不免,沙飞驼本身的气力就不如刘旋风,他可不想去当送命的炮灰,故此,固然沙飞驼心中暗自为秦文华的阐发喝采不迭,可脸上却还是安静得很,甚神采都没有,只是冷静地坐在那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