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下就是那么回事儿――有人欢乐就有人愁,李贞是对劲了,漂亮设可就犯了愁,自打接到兀拔纳送来的动静以后,漂亮设已经是心慌意乱不止了,可一想到再加一把劲或许能活捉李贞,还是咬着牙对峙了好一段时候,直到沙驼岭的搏命出来的几名游骑送来了精确的动静――沙驼岭沦陷,兀拔纳全军已经向着朔州方向崩溃了之时,漂亮设再也不敢担搁了,虽明知再加一把劲或许能攻破神武,可那又能如何呢,就算破了城,要想活捉技艺高超得不成思议的李贞只怕也不是件轻易的事情,如果让李贞逃了,一旦唐军主力赶到,那可就变成漂亮设困守孤城了,以薛延陀骑军守城哪能挡得住唐军主力的攻城,这等自陷死地的做法可不是漂亮设的一贯风格。
嗯?如何回事?李贞愣愣地看着缓缓后撤的薛延陀雄师阵列,好半天赋回过了神来,心中顿时一喜――哈哈,计成矣!大唐主力必定是已击溃了薛延陀的埋伏,当是间隔此地不远了!追击?李贞倒是想,只可惜别说部下的官兵了,便是他本身也早就累脱了力,狼营刚退下城头,李贞便有力地斜靠在城墙的垛口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至于其他官兵,这会儿全跌坐在城头上,就此昏倒畴昔的也不在少数,哪还谈得上去追击敌军。
呵呵,这小子还害臊着呢,成心机!李贞被刘七那副仓促不安的模样逗得一笑,饶有兴趣地打量了刘七好一阵子,看得刘七红着脸、低着头,气喘得慌。
回纥、仆固两部攻城时的景象漂亮设哪能不清楚,此时见这俩出工不着力的家伙反倒责问起自个儿来了,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脸黑了一下,寻即安静了下来,扫了眼两部统领,叹了口气道:“二位有所不知,牛头岭、淡草峡都已经败了,唐雄师将至,我军不成久留,须得先撤回朔州再做筹算,二位觉得如何?”
拯救之恩当涌泉相报,虽说李贞内心头并不完整承认这一条,不过嘛,姿式还是得做的,总不能让人指着脊梁骨骂罢,这不,李贞一转过身来一件事就是去找那位救了自个儿一命的知名小卒,非常驯良地问道:“你叫甚么名字,哪的人?”
如何?呵,吐度迷、俟斤也达早就打得疲了,此时一听唐军主力将至,哪敢多留,就算再多给他俩几个胆,他俩也没有跟唐军主力过招的胆略,脸都吓绿了,互视了一眼,各自紧赶着说道:“多数督贤明,我等这就从速撤?”
兀拔纳部沙驼岭伏击的事情乃是漂亮设的暗里安排,二部统领并不知情,天然不晓得兀拔纳部早已败北,此时一听漂亮设言之有理,虽有些思疑漂亮设的用心,可此际民气惶惑,哪顾得上多问,各自行了个礼,仓促地跑回了自家大营,也顾不得清算辎重,仓促地率军往朔州方向逃窜而去。待得回纥、仆固二部撤后没多久,始终面朝着神武城,一副如临大敌般防备着的薛延陀雄师也开端了撤兵行动,不过跟回纥、仆固所走的线路分歧――薛延陀雄师走的是开阳城的方向,并且度极快,近八万雄师前后不到两柱香的时候便走得一干二净,只留下一座空营,再有就是些在营中哀嚎不止的伤病员。
敌军已撤,满城头的唐军将士全都如获重释般地躺倒了一地,就连喝彩的力量都没了,当然很多活下来的官兵脸上还是暴露了胜利的笑容,唯有李贞不但没有笑容,反倒是皱紧了眉头,心中一阵沉,倒不是为了伤亡惨痛之故,而是对漂亮设的狠辣有了新的熟谙――漂亮设的撤兵本就在李贞的料想当中,倒也无甚说头,即便是漂亮设让回纥、仆固二部去当替死鬼也算不得出奇之处,这一条本就是为将者所应为之事,可漂亮设能期近将攻陷神武的当口决然撤兵那就不轻易了,能挡得住此等引诱的人毫不会太多,毕竟再加一把劲就能破城,或许还真有能够抢在唐军主力赶到之前活捉李贞的,到了当时,投鼠忌器的唐军除了让路以外,只怕也别无它途――满大唐的将军们没人有胆量真儿个地拿李贞的性命来当赌注,即便胜了又能如何?坑死了李贞,就算李世民嘴上不会说些甚么,可内心头一准惦记取,啥时候应景儿抛将出来就是一条大罪,没人会傻到拿自家的性命去调换一点儿虚幻的光荣的不是吗?起码以稳妥出了名的李绩是不会干那等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