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殿下垂爱,外臣愿效死以报。”高任武一听事情有门,自是一骨碌爬了起来,躬身谢道。
北地天寒地冻,不管男女皆善饮,高任武自也不例外,一样好这一口儿,往年总要设法从大唐私运些“得胜归”来熬过隆冬,如果平时,听闻有好酒可饮,自是欣然不已,可此际身处唐营,面对着李贞这么个能人,高任武又哪有半点喝酒的心机,只不过李贞已开了口,面前的哪怕是毒药,高任武也只能是硬着头皮喝下去,这便强笑着饮了一樽,刹时便感觉喉头一热,猛地呼出一口热气,满身的毛孔全都舒张了开来,情不自禁地便呼道:“好,好名,好酒!”
高任武被李贞拉着进了营,又被一大帮子唐军将领围着,哪能筹得见身后渊男生的状况,听得呼声不对,心中不免也有些子急了,忙偷眼看了看李贞的神采,游移地出言道:“殿下,某之帮手尚在营外,您看……”
要么不攻,一攻则必下,提及来简朴,可做起来却难,固然早在出征之前李贞便已多次推演过平壤攻防战该如何打,内心头多少也算是有了些数,但是推演仅仅只是推演,并不料味着一准能成,起码到目前为止,李贞内心头对此战的战术安排另有些子存疑,故此,固然已经到达城下稀有日之久了,可李贞却始终没有命令全军扑城,只是让各军抓紧休整,筹办各种攻城器具,以备交战之用。
“高兄,尔这是何必呢,来,快快请起,说好了本日只话旧,不谈公事,尔欲孤尴尬么?”李贞面色一变,仿佛极其不欢畅地冷哼了一声,语带不悦地说道。
“禀殿下,营外有高句丽使节前来求见殿下,为者自称是高句丽莫支离(高句丽官名,相称于宰相之职。)高任武,请殿下示下。”鹰大跟从李贞年久,自是清楚李贞在研讨计谋战术之际,最烦被人打搅,一见李贞面带不愉之色,忙紧赶着道了然来意。
“好啊,统统顺利便是福,来,来,来,本日孤要与兄台好生痛饮一番,趁便叙话旧,走,进营叙话去。”李贞哈哈一笑,不容分辩地挟住高任武的胳膊,便将其迎进了大营当中,那等亲热之状,看得渊男生满肚子的迷惑,可却不敢扣问,只能是跟在了背面,也筹算走进唐军大营,却不料边上数名校尉一闪而出,挡住了渊男生的来路,毫不客气地断喝道:“尔安敢擅闯虎帐,找死么?”
“尔且听好了,孤的前提很简朴,只消尔父子肯将渊盖苏文这个篡国之老贼捆了送来,孤便不为己甚,不但保尔父子还是当国,且可将贵国本来之失地偿还,便是百济之地许给尔国也不是不成,尔可都听明白了么?”李贞面色一正,凝睇了高任武好一阵子,这才缓缓地将前提道了出来。
唐军大营外,十数名高句丽精锐马队策马立在离虎帐三十余步的间隔上,刀虽未出鞘,马槊也全都挂在了得胜钩上,仿佛是随便而立之状,可一世人等脸上的严峻之色却已表白了世人的防备之意,抓紧马缰绳的手更是因用力过分而显得泛白,这也怪不得一众高句丽马队们怯懦,不说营中数十万如狼似虎的大唐强军,便是在百步外横枪策马来回驰骋的数百名唐军骑哨身上传来的浓浓之杀气,便够这帮子高句丽马队胆怯的了,反倒是站在营门前数步间隔上的两名高句丽官员却非常沉得住气,始终不动声色地立在那儿,很有一番气度在身,此二人恰是高句丽正副使节——个子矮些,也文弱一些的便是高句丽王子高任武,而站其身边那名身材魁伟结实的男人则是渊盖苏文之宗子渊男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