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禀陛下,事涉天家,老臣不敢妄言,此事尚需陛下圣裁。”长孙无忌胖脸一抖,踌躇了半晌,到了底儿还是没敢作出建言,谨慎谨慎地回了一句,又将球踢到了李世民的脚下。
“陛下息怒,陛下息怒。”合法满殿大臣吓得不知所措的当口,大司徒长孙无忌站了出来,一张胖脸颤抖个不断,满脸子惊骇状地高叫道。
得,李贞是脸不要,换了个李恪上来是不要脸,瞧这哥俩个闹得,还真令老爷子气不打一处来,可这当口总不能说头前自个儿不是要李恪来主审罢,那等近似于恶棍的话李世民但是说不出口的,固然内心头不痛快得很,老爷子也只能先忍着了,这不,老爷子锋利的目光在兄弟四人身上横扫了数番,到了末端,也没就此作,沉吟了一下道:“传旨:着吴王李恪、越王李贞并司空房玄龄彻查碾庄一案,限旬日内结案,钦此!”话音一落,也不待李贞等人谢恩,起了身便今后宫而去,早已看傻了眼的内侍监胡有德忙急仓促地呼了声:“散朝。”一溜烟地紧赶着也转入了后宫。
且不说群臣们怎个群情纷繁,跪倒在地的李承乾、李泰哥俩个一听长孙无忌的话也都反应狠恶――李承乾是手脚软,几乎个瘫倒在地,神采惨白如纸,身子颤抖地缩成了一团,而李泰倒是精力一振,猛地跪直了身子,满脸子得色地看向李世民,张口就想再次自请主审此案,却未曾想劈面就撞上了老爷子冷厉的眼神,顿时吓得一个激灵,忙不迭地将已然到了嘴边的话硬生生地收了返来,再次跪伏下身子,大气也不敢出上一口。
情势对太子极度倒霉已是显而易见的事了,吏部侍郎李安俨算是太子一系中尚能保持平静的少数几个,此时见群臣哄议,而太子竟然没出面辩驳,心知不好,忙站了出来,大声道:“启奏陛下,微臣觉得魏王殿下之言差矣,现在案未审,真相未明,妄以罪名加诸太子,实乃有乱朝纲,此大不赦之罪耳,微臣尽自位份寒微,却也不敢不弹劾魏王之无礼,望陛下明断是非,以安天下之心。”
人如果溺了水,面前哪怕只要一根稻草也会紧紧抓住不放,李承乾现在正自惶急当中,突地听到李安俨出言弹劾李泰,立时猛醒了过来,借着因惊骇而颤抖的势头,装出一副气得直颤抖的模样,叉指着李泰,语带颤音地骂道:“猖獗,四弟尔安敢如此诬告本宫,莫非忘了高低之分乎?本宫誓不与尔干休!”紧接着也不给李泰辩驳的机遇,一头跪倒在大殿上,对着李世民可着劲地磕着头,泪流满面隧道:“父皇,儿臣遭小人构陷,实是委曲,势不能苟活于六合间,儿臣愿以死明志,望父皇恩准!”
李贞没说他不参与审案,只是保举吴王主审,话里挑不出涓滴的弊端来,饶是李世民夺目过人,却也作不得,沉吟了好一阵子以后,还是看向了吴王李恪,语气平高山问道:“恪儿,你八弟保举于尔,你可有何话说?”
不得不说李承乾还真有些子演戏的天禀,这一哭二闹三吊颈的恶妻行动虽说有些子无耻,可结果却好得很,毕竟现在他还是太子的身份,而碾庄一案说到底现在也尚未本相明白,他这么一胡搅蛮缠,倒令那些个*的群臣们内心头都不免起了丝狐疑――该不会真儿个是魏王李泰构陷太子的罢?一时候很多朝臣都对不幸兮兮的李承乾投以怜悯的目光。
太子李承乾面色暗澹地从大殿上爬了起来,连看都不看跪在身边的三个兄弟,就这么丧魂失魄地胡乱走着,一不谨慎撞在了大殿的柱子上,立时栽倒在地,立马惊起一片惊呼之声,一起子寺人忙拥上前去,将太子半拖半抱地抬着转进了后宫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