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许想着,仍然感觉难罢休。就复携起她的手,含笑道:“莫不是——见了我,便吃不下饭去?”
阴雨天,入夜的仿佛也快,展眼又到傍晚之时,此时车行却在青山郊野之处,远近没甚么人家,前面探路的人返来,说火线有座古刹,古刹颇多,亦甚整齐,堪可歇马,请萧祯示下。萧祯想了想,便命临时在彼暂住,明日一夙起行,又命随行雄师就近保护,不得有差池。
一时上楼换衣毕,复下楼来吃午餐。萧祯亦不在,仿佛在别室内与人说话。
萧祯带龙卫凤回都城,却并不是直接北上,而是先平行到瓜洲渡口——再有两日,龙家随龙尚芝、龙尚璟南下的家眷也就到了,经此一别,起码三五年大抵不能相见,以是他顺道带龙卫凤到瓜洲渡见见龙家女眷,再北上中都——现在中都只要已经结婚的驸马龙缨,并其弟龙戟尚在,女眷则随夫到差,龙老祖母亦随宗子龙尚芝南渡。萧祯的意义,江南兼西南两处大枢纽处,都要龙家二子节制,现在他北方已定,在龙卫凤私去东海郡的时候里,他的封号,已经过定国公进级为北王——一个北王,大周半壁江山都成了他的封土。朱氏的朝廷已经成了他国中的朝廷,兼并之日,指日可待。
因雨季,楼下略微潮湿,龙卫凤的住处安排在了楼上,四周的人都清空了,只要丫环仆妇在楼上楼下服侍,萧祯换衣毕,仍然先在别室问些公事,待到掌灯时分方才过龙卫凤这边来。
一座雨蒙蒙的山城,随行的大队大多湿了衣衫,除了值岗的,各自寻近便处休整换衣衫,起初来刺探下处的人已经将闲人赶散,一座还算洁净的堆栈清出场子来,安插安妥,几个随行的丫环仆妇就过来接龙卫凤。此次,萧祯没有过来。
萧祯见她害臊,又不安闲,就又笑了一下,看了看桌上的饭食,便命人检出平淡的几样来,放在二人面前的小几上,又对她道:“我却饿了,你陪我吃些可好?”
龙卫凤见他非常繁忙,不知忙些甚么,觉得只是平常公事,也不甚在乎,只看车内小书架上磊磊的册本,就顺手抽出了一本来看,仍然是前次在云中时未看完的《春秋》,便接着前次的章目持续读了下去。
……
但萧祯不在,让她压迫感减少了很多,终究能够放松身心,靠在窗上,看着内里的秋雨秋山,冷静深思。
这里长队起行,才复往那叫“潭月寺”的寺庙去了,穿林度木,这潭月寺却在一处依山傍水的高山之处,四周花木碧绿,映着暮雨山雾,倍添秋寒。
竟然就将她复送回车里了。
小童青河上来取走了文书等物,又送来香炉厚毯等物,车队复起行,萧祯疑似去了别的车辇,未再上来。
一行人入寺,随行职员就近驻扎,寺院僧众全数退居后舍,偏殿平日欢迎高朋之处清算了出来,请萧祯等人入内安息。
她感觉本身穿越了以来,变得已经不像本来春秋之人,脆弱,多疑,心灰意懒,连在云中时的那股子无能的干劲都几近没有了,还枉谈甚么雄图弘愿,现在已只剩下了一个任人摆布,身如浮萍。
她现在另有甚么呢?她想起了莫独,想起了他的承诺,他的音容话语。但是关山万里,各属一国,此生又是否还能再见呢?
萧祯过来,见她洗漱以后看起来倦色去了很多,也觉欢畅,站在殿内四下看了看,道:“这潭月寺的山景最好,这里太低,我带你去露台处看看。”
他现在,已经与他们都不是平级,将来,更是遥不成及,统统都不能按平常礼数论了。
此时龙卫凤已经沐浴换衣毕,在楼下坐着了,等晚餐。另一个也是楼上只要卧房和一个退步间,她不肯意待在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