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老是近乡情怯的,何况现在物是人非,再不是畴前的模样,更是平增几分难过。

一一看过。

这个突如其来的mm,裴琮之从未提过。

沈清棠不疑有他,再问,“那这个mm现在去那里了?”

“这是谁的院子?”沈清棠问。

头顶上的声音温润明朗,“本日见过贵妃了?”

她又拉着沈清棠的手,亲密切密,“兄长归家,陛下特许本宫返来探亲。本日嫂嫂随本宫,回家看看罢。”

这些日子,裴琮之不管归家多晚,老是要拉着她在榻上胡天胡地的闹上一夜。

裴子萋的家,是承平侯府。

无人瞧见,他目光里的缠绵和顺。

家里的人已经全然说了个遍,倒是平白多了这处院子。

但她没能出去。

她夜里睡不好,白日里也是半点没有精力。

“原是如此。”

逛完承平侯府,裴子萋回宫里去。上马车前,她看着沈清棠,握着她的手,悄悄拍了拍,“本宫与嫂嫂一见仍旧,甚是有缘。深宫孤单,嫂嫂若得闲,就进宫与本宫说说话罢。”

裴琮之拿了方干帕,坐在榻边为她拭湿发。待发拭干,又俯身,凑上来悄悄吻了吻她额角。

帷帐里,沈清棠累得不可,已沉甜睡去。

她陷进回想里,“她是家中最小,也最是灵巧懂事。府里高低没有人不喜好她的。本宫和她虽不是亲姊妹,但比亲姊妹更甚。”

裴子萋笑着答复她,“这是家里最小一个mm住的院子。”

翌日沈清棠醒来,裴琮之已出门去了。

马车在承平侯府门前停下,两人在侍女的搀扶中下来,早有人上前推开了侯府大门。

裴琮之极少说家里的事,偶尔她问起来,也老是一句带过。她知他父母双亲都不在了,怕他悲伤,也从未刨根问底过。

等里头消停下来,丫环们去净房清算,地上都汪着水。方才做了甚么,不言而喻。

正堂里,沈清棠在蒹葭的提示下给她施礼,被裴子萋亲手搀起,“不必多礼。”

然后是归崖院,西院,裴子萋住的梧桐院……

毕竟他现在朝堂势大,先有赫赫军功在前,尽得民气。又与现在正在边疆交战的平南王一脉交好,恰是风头无两的时候。

她甚么也不晓得。

沈清棠陪着裴子萋出来。

她撑着怠倦酸软的身子坐起来。

不想那样偌大一个侯府,现在残完工这个模样。

最后,她们到了衔雪院,只是这里却无匾额。

裴府里来了一名高朋——是当朝的贵妃娘娘,裴子萋。

沈清棠天然应下。

“这是祖母住的院子。”裴子萋看着这空寂院落,语气甚是怅惘,“自祖母离世,本宫便再将来过这里。”

裴子萋听得这声问,沉默了好久,垂眸暗淡道:“她离家出走了。”

蒹葭白露红着脸,低头清算。

沈清棠点点头,“好啊!”

“这是本宫和兄长的母亲所住的院子,她吃斋念佛,深居简出,去岁已病逝了。这院子,今后也叫兄长封了起来。”

再去无沁斋,院里那棵女贞子树已经没了,愈显萧瑟寥寂。

现在虽已空置无人,但从裴子萋的描述中,她模糊可见曾经斑斓繁华。

听这语气,算不得甚么功德。

“是啊!”

沈清棠抿了抿唇,点到即止,并不再问。

那些年的闺中情义,一颦一笑,现在想来,都是唏嘘记念的。

夜里裴琮之归家来。

蒹葭看在眼里,拿脂粉在她眼下厚厚压了几层,勉强能出去见人了。

沈清棠且悲且叹,也觉着奇特,“我本日畴昔,不知为何,总感觉非常熟谙。”

她觉得裴子萋已经是承平侯府里最小的孩子。

她也被裴琮之交代,假装不识沈清棠的模样,笑意亲热道:“你嫁来了这里,如果按着百姓的端方,本宫还得唤你一声“嫂嫂”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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