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音中异化着毁灭和残暴。
达列斯惨笑一声,微微抬起视线,凄然地望着不然。
不然昂首,看着玉轮。
那巨树轰然砸在他的背上。
它转动间,天也跟着动,地也只惶恐。
那错综庞大的树枝,如同干枯的毛发,一根一根的,都落在了地上。
没有瞳孔的眼睛看似更加猩红,他愣住了守势,窜改身,竟然撤退了。
铺天盖地的巨石,泥尘遮住了视野,本就暗淡的天空现在又蒙上了一层末日的暗影。
达列斯正处于风暴的中心,他的下半身都陷在大地里,但那些岩石和硬土涓滴没法禁止他的脚步。他的腿一动,大地就会被扯下一块血肉。
这股重量,誓要将他压得粉身碎骨!
达列斯站在那树面前,那树之细弱,十个他也没法合抱。
大地没有元气了!
“我不是大祭司。”
他咬着牙,狰狞的獠牙上还沾着津液。
达列斯愈发烦躁。
真是可骇的一幕!
仿佛蒙尘的白玉。
达列斯的守势不断,手脚并用,势要碾死不然。
不然一个纵地金光,闪出了几千里。
钢铁般的枝条抽在他的身上,外相绽裂,血水横流,刀锋般的暴风纵横在他的精神上,削掉了层层皮肉。
然后,他举起手,掌心朝天。
好一面洁白的明月。
那只手,那只被不然紧紧擒住的手,仿佛灌了铅一样转动不得,是力竭了么?
很快,它会抽芽,着花,成果。
如许狰狞的面孔却如此平和安静,看起来实在古怪风趣。
达列斯本来是两只手擎着巨树,站在被擒住了一只手,另一只手顿时支撑不住。
不然一震,神采莫名。
大地的封闭,巨树的肘掣――这些,本来是他用来进犯不然的利器!
模糊的,它的根已透暴露来。
“呵!”
达列斯错愕的发明,这家伙的身躯仿佛变大了些许,身上的白光,更加敞亮。
他看着不然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个恶魔。
冷冽的暴风刮的脸生疼,地底深处的岩石和土块跟着根系扬到天上,下起了石头雨。
他当然挣扎,只是不知何时,他等闲就能破坏的大地,现在竟如同泥沼,将他死死地困住,转动不得。
一刹时,不然起了退意。
不然已经不想跟他谈甚么天道了。
是不是仿佛每一个将死的兵士,都会以此回报敌手?
他迟早都会力竭,但在此之前,他会先毁灭了这个天下,先杀了不然。
心眼瞥见的,倒是这树,这大地,这方天下的哀鸣和抽泣。
不然冷冷地看着他,那双赤红的眸子里装的是甚么?
但是下一刻,倒是更加狠恶的挣扎。
这不知是人力还是天怒的可骇力量,让不然也感觉内心惶惑。
达列斯躺在地上,四肢微微颤抖,时不时还要抽搐一下。
不然站在那封闭他半身的大地上,仍然比他低半头。
啪!
达列斯合上眼,仿佛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