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没记错,那天早晨她喝了很多。
右手微微发颤,楼似玉用左手将它捏住,沉声道:“不是我教的。”
这话问得太荒诞了,楼似玉张口都答不上来,好笑地直摆手,又下得床去,拉着他往外走。
又好笑又感觉鼻子发酸,楼似玉哑声道:“不消找了。”
堆栈已经打烊了,后院里也没甚么人,楼似玉将他拉畴昔,蹲下来就开端刨土,刨了半晌,挖出半坛子没喝完的酒,翻开递给他。
然后呢,就随他去死吗?
“这是甚么?”宋立言嫌弃地接过来,闻着有酒味儿,迷惑地往坛口里看了看。
“咳……”又苦又涩,另有一股子泥土味儿,的确不是人喝的。他呸了两下,眼神古怪地看向她。
宋立言不答,一双眼直视她,温馨地等着她的交代。捏着蛇鳞的指尖转了转,似不经意,又暗含威胁。
“裴前辈让我去寻蛇族圣物之事,我自会找他问清楚,但现在我问的是你,你若想我信你,就奉告我实话――你可当真没有害宋清玄之心?”
“它一早就该被毁掉的。”楼似玉伸手抹了把脸,“是我的错误才让它一向存世,以是我想弥补。送进灭灵鼎也好,亦或是交给殷殷让她化掉也好,这东西不能留。”
移开目光,楼似玉闷声道:“宋清玄是这么说的。”
“她晓得甚么?当年大战,她一早负伤被送回岐斗山,连常硕如何死的都没瞥见,又以何态度来讲我?”胸口起伏,楼似玉红着眼看向他,“当时灭灵鼎下落不明,他别无他法,只能以禁术封常硕内丹,为的就是能给厥后人将之摧毁的机遇――这是他拿本身的灵魂换来的承平,大人是厥后人,既然拿到了灭灵鼎,也发明了常硕内丹,为何要听信别人之言,没将内丹毁掉?”
挺起来的腰渐渐弯了下去,楼似玉眨巴着眼想了一会儿,小声道:“仿佛也对哦……”
宋立言一震。
“为甚么?”他轻声问。
她越笑越光辉,眼睛却也是越来越红:“但是春还没开呢,人就没了。”
脑袋发热,身上倒是一阵又一阵的出凉,楼似玉感觉难受又委曲,连笑也不想笑了,就拉长了脸瞪着他。
“在返来的路上,有人同我交代了很多事。”他打断她的话,拿出一片蛇鳞放在她面前,轻声道,“本官眼下问你,不是不知,只是求证,还望掌柜的据实以告。”
“本官只是猎奇,楼掌柜看起来对那人用情至深,又如何会教他这入不得循环的东西?”
楼似玉点头,又委曲又有些恼,卯足了劲儿将他往楼下拽。
“不气了?”他挑眉。
宋立言一顿,微恼:“你不是会妖术吗,身子如何还如许。”
乌黑的鳞片带着些血迹,一闻就知是美人蛇的味道。
情感一冲动,她说完就咳嗽起来,神采更加丢脸,唇齿间还模糊见血。
“你问我有没有害他之心?”楼似玉有些哽咽,咽了好几口气才道,“我巴不得用我的命来换他长命百岁,我巴不得你上清司向来没有过甚么俱焚的禁术,我巴不得随他一起去死,你却问我是不是想害他?”
“八十年的陈酿,你尝尝。”
“奴家哪敢生大人的气?”楼似玉撇嘴,“大人掌生杀予夺之权,奴家不过是一介蝼蚁。”
不管是在上清司还是在浮玉县,此人都是看惯了笑容的,她觉得这么妄为的举止定会让他不欢畅,没想到面前此人却只是恍忽了半晌,然后就低头从袖袋里拿出一叠黄符,开端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