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掌柜的不是妖,因为没有妖怪能在夺神香的烟雾里站着。
“……没。”深吸一口气,楼似玉仰脸拉开嘴角,“对劲,这能有甚么不对劲的?大人肯屈尊到临,我掌灯堆栈自是万分幸运。小二,快去清算客房。”
宋立言起家畴昔,扫了下头一眼:“宋洵,依你看,这掌柜的可有题目?”
宋立言侧头看她:“案子未结之前,此地理应封闭,这是规程。”
霍良偷偷打量大人的面色,感觉内心发忤,正踌躇要不要上前打个圆场,却听得宋立言慢条斯理地开口:“掌柜的放心,堆栈的买卖迟误不了。官邸要补葺,出入不便,你这堆栈既然离衙门近,那本官且就住上两日,直到结案。”
并且,它很贵,十两银子一根,不还价。
“大人思疑她是妖?”宋洵感觉不成能,“夺神香已经点过了,她如果妖,早该暴露本相。”
牙尖嘴利,咄咄逼人,清楚是个美人儿,却一身铜臭,叫人怪不舒畅的。
“……”
“你们掌柜的,开这堆栈多久了?”
“掌柜的技艺敏捷,真不愧是狼爪下逃生之人。”他轻扣桌弦,皮笑肉不笑地夸她。
“五文一斤?来,你让我看看这白菜是不是镶金边了,金边硌牙不?进不进盐?”
“是吗。”他点头,将香重新递给宋洵,眼睛倒是盯着楼似玉,一半切磋,一半思疑。
李小二低声道:“走了。”
腹诽两句,楼似玉还是对中间的般春招了招手,低声叮咛:“让厨房做些糕点给大人备着。”
“好嘞。”
他这么说,霍良却不敢当真啊,跟着往外走,却悄悄拉了拉楼似玉的袖子:“掌柜的,你可很多费点心。大人真在这里住下,如果有甚么差池,那可就费事了。”
楼似玉屏住呼吸,神采严厉极了,待瞥见那香再也冒不出烟来,才松一口气,收回了帐本。
但是,除了楼似玉,没人能瞥见,而楼似玉就算瞥见了,也只能低头装瞎。
楼似玉对付地笑着,心想此人还用别人担忧呢?他不去让别人有差池都算好的了。
楼似玉不看他,只拨弄帐本:“如何能够不认得呢?不就是檀香么?隔壁街上的制香铺子里甚么样的都有。”
上清司世代缉妖,他家大人又是嫡派里修为最为出色之人,凡是妖族,见着都得绕道走。
“大人。”霍良有些不放心,“您若住在此处,那是否要多调派些差人?”
……
后门处的楼似玉仿佛终究谈到本身对劲的代价,侧身让送货的人进门,不经意转头,却发明二楼有人在看她。她一顿,打着香扇朝他嫣然一笑,眼角弯弯,媚气又调皮。
“大人,齐仵作那边有停顿了。”
这是夺神香,乃上清司对劲之作,一旦扑灭,百步以内妖气必消,是上等的宝贝。
楼似玉脸有点发白,手也有点颤栗,她侧过甚,尽量用安静的语气答复他:“浮玉县境内,大报酬尊,大人喜好,那便点,我拦不得。”
听前半句,楼似玉跟着点头,感觉此人做事尚算谨慎。可听着后半句,她没忍住跳了出来:“大人,仵作都说这儿不是案发地了,怎的还要封闭?”
宋立言的直觉奉告他,这位掌柜的有题目,并且题目很大。
“谁的钱里没心血啊?这么多年我指着你送货,就是因为便宜,你如果坐地起价,那我立马去找蔡大婶,从她那儿买。”
楼似玉咬着牙笑:“哪儿敢啊?大人说封,那就封吧,就是不幸了我这堆栈里的伴计,下个月不晓得能不能吃饱饭。”
“不必。”宋立言返身归去前堂,“你们还是做事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