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般春猎奇地看着她。
般春放好了几个长凳，闻言凑到她身边来，小声道：“掌柜的，这事儿您跟大人说说，我感觉能成。”
般春问：“掌柜的，您是不是熟谙那位大人啊？”
朝他们挥挥手，楼似玉东倒西歪地往本身的房间走。顺着木梯上二楼，往左边是天字一号堆栈，右边是个茶馆，茶馆再往右，就是她的内室。
“让霍良他们好生筹办。”他回神，微微扬眉，“我倒是想看看，这掌灯堆栈里到底有甚么乾坤。”
她熟门熟路地上去，进门却就嗅到了一股子陌生的味道。
“掌柜的。”李小二端着晚膳出来，顺嘴问，“本日我们不点灯了？”
可床上此人睡得安安稳稳，像是完整没成心识到伤害，乃至还吧砸了一下嘴，睡得苦涩。
耳朵一动，她停下步子，余光往屏风的方向一扫又收回来，若无其事地打了个酒嗝，跨进门去。
还真是家传的堆栈。
越描只会越黑，宋立言也懒很多话了，人家既然这么说，那他干脆就接着问：“你们家掌柜的可喜好外出？普通喜好去那边玩耍？”
宋洵皱眉，收回长剑，再出剑，剑气潇潇，将她散落的青丝都拂至一旁，杀意更加露骨。
楼似玉眼神古怪地看着她：“你一天不好好干活，都瞎深思甚么呢？”
“好嘞，谢掌柜的！”
“我看不像。”李小二揣摩道，“表情不好的时候我们掌柜的只会去数钱，不会喝酒。”
更巧的是，历任遇害的县令，生前都来过这掌灯堆栈。
六月廿？宋立言神采微变：“去了好久吗？”
乌黑的剑身被月光一照，粼粼寒光全折在楼似玉闭着的眼皮上，杀气无声伸展。凡是有些本领的人，都会做出本能的保命反应。
雾云胧月，家家户户都熄了灯，空旷的巷子里响起两声低低的兽鸣，却被打更的声音盖了去。幽蓝的夜色当中，梨木牌匾上的“掌灯堆栈”四个字出现了光，透出几分阴诡。
“般春。”楼似玉的声音畴前堂传了过来，“小丫头跑哪儿去了？快来帮手搬东西！”
“不熟谙。”楼似玉点头，“我如何会熟谙他呢？他也不熟谙我，我只晓得他很短长，他一向很短长！”
垂眸敛下失态，楼似玉一掌拍开酒坛封泥，笑着给本身倒满：“来，不醉不归！”
外头天气渐暗，已经到了上灯的时候，遵循般春的说法，这个时候楼似玉应当会去门口点灯坐着。
“那我们如何吃这么好？”
“好。”世人都笑起来，李小二伸手就想去接她手里的酒坛，谁曾想掌柜的完整没有要罢休的意义，一手拉着坛口，另一只手端起酒碗就喝了个底朝天。
“厚德，来把明儿要用的肉给抬出来，方才顺道瞥见集市上在便宜买，我给你多买了些。”
“掌柜的平时都不会分开堆栈，除了偶尔去衙门交税，大多时候都守在堆栈里的。”
咬牙摸出荷包，楼似玉一边清账一边碎碎念：“这如何说也该是天灾啊，衙门该发发补助的。”
“别的官儿我不晓得，但县令大人对您……”她挤眉弄眼地停顿了一下，笑得嘴巴都要咧到耳根，“那是跟别人不一样的。”
宋立言站在二楼走廊的雕花木栏边往下看，那楼掌柜就像个转得停不下来的陀螺，忙完摆件忙对账，又将要进门的客人挡了挡，好一番解释，从太阳偏西一向到日头沉沉，水都没喝两口。
“哎，来啦。”般春吓了一跳，仓猝朝他行个礼，急仓促地就往前跑了。
“没有马脚并不能证她无辜。”宋立言手握卷宗，指腹和顺地抹着上头的几行关于案发时候的字，“上个月廿，前任县令刘知恩在衙门遇害，而般春说，当日她们掌柜去过县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