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随在她身后的是一群提着刀的黑衣人,凶神恶煞。为首的刀疤脸大手一挥,狠啐了一口:“妈的!小贱蹄子!给老子追!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鹿九心头一跳,余光扫见那非常贵气,被红绸层层包裹的送亲马车,眼里闪过一丝算计。
说着喜车的帘子便被猛的翻开,鹿九身子向后一缩,微微抖着肩,一副受了惊的闺中蜜斯模样。那人盯着她打量了半晌,就在她手指触到匕首筹办罢休一搏的时候,帘子俄然被放了下去。
城门口是陵王府前来迎亲的家奴,接过车队,行了礼,便一起奔了陵王府。
她牵动手上的红绸,只迈了火盆,便一起被领进洞房。她一起惴惴不安,直到坐在床榻上,屋内只剩她一人,紧绷的神经才敢微微松弛下来。
可在这喧哗之下,却正上演这一场不为人知的追杀。
鹿九冷静翻了个白眼,“嗯”了一声缩了归去。
看这唇青舌黑的模样,怕是服了毒了。
足足旬日,送亲车队终究到了京都城外,外头的陪嫁婆子恭恭敬敬的跪在车外:“大蜜斯,入了这城门,您便是陵王妃。侯爷有令,请大蜜斯统统但凭天命,莫要连累了侯府高低,也不枉侯爷的生养之恩。”
吱呀一声,门翻开,又关上。声响渐近,在她身前愣住。
鹿九转头瞅了一眼,长舒一口气,默念了句感激上帝,头一埋,肩膀一缩,敏捷隐进了人群里。
跟着车队缓缓出城,鹿九悬着的心才算落地。
那官兵也不是茹素的,一把将他推了去,“老子奉旨行事,明天就是侯爷和陵王在此,这车还是要搜。”
头上的盖头被一柄白玉快意挑了下来,落在一边的床榻上。鹿九酝酿了好久,一双眸子盛满了小女孩的娇羞,她谨慎翼翼的抬开端,却正迎上那男人冷酷的眼。
趁着看热烈的百姓抢喜饼的空档,她闪身钻进了被红绸层层掩住的车底。
“好命?!你们晓得甚么啊!传闻这陵王啊,得了腿疾,脾气残暴,说是天煞孤星转世呢!”
既然正主没现身,她倒也乐得安逸。理了理嫁衣,重新蒙上盖头,摆出一副大师闺秀的姿势,端坐在榻上。
鹿九有些哭笑不得,这是有多不想嫁人,竟然宁死不平啊!
鹿九蒙着盖头,扶着她的手,谨慎翼翼的踩着脚凳走下来,决计把步子迈的又碎又轻,一副路途劳累的孱羸模样。
她本想着趁着哪天月黑风高摸出去,可这送亲队竟然连早晨都有人换岗盯梢,就这扼守,怕是连只苍蝇都难逃。
“啊呀!那里来的登徒子!”
鹿九揭了盖头,探着身子翻开车帘的一角,眯着眼偷偷朝着喜车的火线看了去,却并没发明传说中的新郎官。
说罢,便一挥手,“送亲家奴马上出发回侯府。”
“放行!”
“这但是皇上赐婚,嫁的但是王爷,咱可没那好命。”
唉,不管了,听天由命。
就在她放弃思惟斗争的时候,门口传来辚辚的木轮声。鹿九心下了然,来人该是她的夫君,阿谁得了腿疾的陵王。
“这送亲队当真气度,那里像当年我出嫁,想想阿谁寒酸哟。”
她挺了挺腰板,双手交叠放在膝上,将将摆好姿式,便听车外送亲的小厮与官兵起了抵触:“大胆,你可知这送的是何人的喜车?!”
“对对对,我那京都的侄儿也这么说,这皇上啊曾赐婚三次呐,可这新娘子都是还没迎进府邸便暴毙身亡。现在已是第四场婚事了。这侯府蜜斯也是个不幸的……”
鹿九干脆也看开了,车到山前必有路,没准那陵王府许是个藏身的好去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