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豆嘴儿、香椿芽儿,焯韭菜切成段儿;芹菜末儿、莴笋片儿,狗牙蒜要掰两瓣儿;豆芽菜,去掉根儿,顶花带刺儿的黄瓜切细丝儿;内心美,切几批儿,焯江豆剁碎丁儿,小水萝卜带绿缨儿;辣椒麻油淋一点儿,芥末泼到辣鼻眼儿。炸酱面一小碗儿,面码儿七碟八碗儿。”
“因为你俩长得一点儿都不像。”
宁晓辉拉着小月拎着灌音机走了。白全福对陆远说:“一日为师毕生为父,我这师父当得累,操的心不比他爹少。我之前叮嘱过宏伟,要他盯着点儿晓辉。现在我也叮嘱你,替我盯着点儿晓辉,别让他学坏喽,也别让他被人欺负喽。晓辉实在是个好孩子,也是个有主意的聪明孩子,他能叫你一声哥,那就是把你当亲哥看。我的眼里不揉沙子,这一点儿我能看出来。小远啊,宏伟,你们哥俩多帮衬着晓辉点儿。这个情我白全福领了,毫不让你们哥俩白忙活。”
一听这咳嗽声,刚才还一脸奥秘的宁晓辉立即变成了乖宝宝。陆远也被炸酱面的香味所吸引,临时健忘了宁晓辉的姑姑,跟他长歪了到底有甚么干系。至于李宏伟和茅晓月,已经从筷子笼里把筷子拽出来攥到了手里。
“我不嫌你,你也别嫌我,咱俩遇事一起扛一起筹议,两小我总比一小我强。”
“知会西边儿一声,管妙手底下人,别因为几个孩子吵嘴干架伤了相互和蔼。”
“行,我听你的。”
“你看你来往的都是些个甚么人啊,哪有一个端庄的。今后不准跟他们厮混!志毅。”
白全福将陆远搀扶了起来,又在他身上和腿上捏了捏。
“奉告她也没用。我是你师父,该我管你的时候我毫不放手。不该我管你的时候,八抬大轿来抬,我也不管。”
“放心吧师哥,在我们面前,西边儿那货不敢炸刺儿。”
屋里的景象看得陆远有些懵,只穿戴背心裤衩的赵德顺蹲在三屉桌上,手里举着扫地笤帚后背紧靠着墙角,就像个被好人堵在胡同里的小女人。
“都谁呀?敢堵我白全福的门徒。”
“成嘞。”
兄弟俩从全来涮出来,挥手告别站在门口相送的白全福以后,蹬上板儿车就走了。李宏伟蹬车,陆远坐车。白全福特地叮嘱过,陆远这腿得歇三天,以是李宏伟就成了车夫。
“那我就奉告我姑去。”
“不啦,上年龄啦,吃多了不克化。明天吃了几筷子肉,还是当年阿谁味儿,隧道。哈哈哈哈,酒足饭饱,四叔我归去喽。”
“哎呦喂,看这小子吃炸酱面阿谁香啊,我都馋了嘿。想当年,全福他爹还在的时候,那一手炸酱面做得真隧道,当时候我一顿能吃三大碗,现在只要看着的份喽。”山羊胡恋慕地说。
陆远笑喷了,李宏伟没忍住,也哈哈大笑起来。
“白爷您说的这叫甚么话,都是老街坊,这不是应当的嘛。”李宏伟道。
噗。
炸酱面是路远从小吃到大的东西,但他还是头一次瞥见一碗炸酱面,能以这么讲究的场面呈现在他的面前。他偷偷咽下了口水,但肚子却咕噜噜地叫了起来。
陆远和李宏伟相互看了一眼,随即前后冲进值班室。
“十八了。”
“不能。”
“四叔,我这给您几位留着呢,您吃不了一大碗儿,就来个小碗儿。”
“顺儿哥,咋回事?”
“远哥你听我跟你说啊,我姑姑她呀。”
“白爷,转头见。”
“宏哥,此后你很多教教我,你可千万别嫌我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