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也对,不过我揣摩了好久,感觉还是嫁入富朱紫家的好点。”蒋慧南给陆娇娘细细阐发道:“久贫乍富者,心态最易摆荡,受不了引诱;反而是从小生在繁华乡中的,对他们来讲这些都是平常的东西,伸手即来,能抵住引诱,心态果断。”
蒋慧南被陆娇娘的话气到发笑,见她还在翻着糕点,便问道:“你找甚么?枣花糕就很好吃啊!”
“我现在连口水都不敢多喝,中午四个菜我就只吃了几口木耳山药,鱼香肉丝、红烧黄鳝、糖醋小排可都是下了你的肚子了。”蒋慧南不客气的说道。
“你还是保持原状的好,如果舅母晓得是我鼓动你少吃的,估计要赶我归去了。”蒋慧南捂着嘴吃吃的笑着说:“再说,我不过是感慨一下,你吃这么多都不长肉,又没让你少吃。你看我,前段时候天冷,整日大鱼大肉的,蔬菜吃少了些,有些衣服就穿不上了,我娘将我贴身丫环狠批了一顿,又束缚我进食,这些日子才好了些。”
“在这呢。”蒋慧南把绿豆糕递给陆娇娘,接着说:“你这么能吃,如何都不见胖啊!”
“那你就找个家里有银子的秀才好了。”陆娇娘翻着盒子里的糕点随口说着。
“我才不要找个穷秀才嫁畴昔。”蒋慧南同陆娇娘抱怨道:“你看我二姐,被她父亲嫁给了上西村的穷秀才,家里院子还是用我二姐的嫁奁建的,成果呢?方才考长进士,就将我二姐的丫环收用了,还吵着要娶村长家的女人做二房,亏他长着一副诚恳巴交的模样,没考长进士前,是个去我们家连眼睛都不敢抬的人。前次二姐回娘家哭,大伯母心疼的没体例,偷偷给了二姐八百两银票,让她去买个杨州瘦马放家里。”
蒋慧南边特长帕捂着嘴,边说:“秀才也好,进士也罢。不过是不想嫁报酬柴米油盐操心的时候还要拿嫁奁给夫君买小妾。”
唐老夫人怕于氏这边事情烦多,照顾不便,几次让蒋慧南搬到她院子去,蒋慧南都随便找来由推让了。
蒋家不算穷,祖上是做皇商发财的,可惜上面几辈中人才平平,垂垂归于平常商户,恰是如此,改朝换代时也没受甚么波澜。当年祖上很有远见,留下家训,只如果风调雨顺之年,便要抽出部分红利扩大祭田,支撑族中后辈进学读书。
“搬去和外祖母住在一起,必然又要我抄经文了,和你在一起,我们没事就品品茶,多舒畅。”蒋慧南私底下偷偷和陆娇娘说。
陆娇娘辩驳道:“莫非富朱紫家就不收妾室了吗?那些富朱紫家只怕私底下更是肮脏,只是旁人不晓得罢了。”
蒋慧南已经是个满十岁的小娘子了,是蒋家五爷的长女。
蒋家后辈虽无大才,却将祖上遗训贯彻的很完整,祭田年年扩大,不但族中后辈也都有进学读书,如果赶上那些家里贫苦的,还会自助一二。
“太甜了,我记得应当另有块绿豆糕的。”
陆娇娘不美意义的揉着肚子,说道:“我好想是吃的有点多了,晚膳时要重视了。”
“你这个小妮子!”蒋慧南捏了捏陆娇娘的面庞,“我是说,我不想嫁给读书人!”
陆娇娘嘴角一咧,暴露两颗虎牙,笑嘻嘻的说:“慧南姐姐,我如何没看出来你胖了啊!”
这代蒋家家主有五子,蒋慧南的父亲最小,排行第五,倒是兄弟五人中最爱读书的,蒋家家主特地给他娶了个书香世家出身的媳妇,陆氏。因为有这些民风,蒋家的女儿嫁入读书人家的居多。
随后她又委靡起来:“瘦下来又有甚么用,我父亲是个屡试不中的秀才,祖上也只是商户,将来要不是嫁给商户,就只能去找个穷秀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