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她这般一提,车内世人们已是明白了过来,本来却为了这么一桩。如果现在,位于车队最中间的卢家老爷、太太,得知了这边车内仆妇们的此番猜想后,又会是如何神情?只怕定是半晌愣神后,才感慨一句‘到底是官家仆人,竟然还晓得此中的深浅!’
不待叶氏再度发问,用罢一块点心的卢二爷。已接着言道:“娘子但是为何这府中的大管事,本日未曾亲随了老爷一行上路?便是专为此桩,特地留在毅州城中……。”
“善后!”这旁之人明显已是会心。顺口便道出那两字。
“如果让兄长特地留下,反倒引得外人猜度连连,毕竟老爷此番回京复职,就这毅州城内便有很多宦海中人,必是心生迷惑!”挑帘望向城门之处,不由发笑道:“本日特选了这时候。大摆场面在人前招摇过市,便是为了掩人耳目而为之。”
本日刚好是正月过后,城中集市逢旬的赶集之日。且又是才刚过元宵节庆,不管是出门办货的商家。还是田间劳作的农户,都还未曾正真繁忙起来。以是这来往城中之人。必是有增无减,就是比起前几日那等的风景来,只怕也是差着不远哦!
提着灯笼,紧随厥后的老妈妈,忙不迭应了一句:“女人自去安息便好,这里有我关照着,定是不敢有丁点偏差!”
遐想起方才的景象,这旁的二奶奶也已轻叹一声:“可谓是用心良苦啊!原还觉得老爷、太太见不得下人们辛苦同挤一处,才例外另雇了车马来……不想,倒是故意之举。”
说着不免低笑一句:“娘子也定是瞧出来了,我们府上这位大爷在这情面油滑上是没得挑。可毕竟是未曾经历过宦海之事,真要固执起来,也是个三头牛都拉不动的主,很有些……。”
下车步出院中后,卢二爷更是朝东厢努了努嘴调侃一句道:“我家兄长现在也定是不明,本日如此行事深意安在?老爷定是达到都城以后,才会与其说道起此桩才是。”
且不说,为使得路人印象深切,还特地寻那车马行中,借了很多以便代步之用。一行人是浩浩大荡出了城门,往官道而去,引得不明就里的路人们是纷繁立足群情。
正在这边车厢内大房伉俪二人,猜度连连之际,厥后数驾车马内倒是另一番气象。按说卢府世人原就多为南边出世,对于舟船水路也是极其熟谙的,但本日出城也都叫大师伙舒舒坦坦坐了回大马车,倒是分外之喜,哪有不镇静的?
而本来也是故意一劝之人,顿时对于这般的称呼,也只感觉恰到好处。现在说话的,也都纷繁避过那字直接已姨娘代之。就听得本就坐在门口处的胖妇,也已抬高了略显肥硕的身子,谨慎挪近了些才接着道:“现在就连两房的奶奶,也不再提及后院那人,我们做下人的更是千万不敢哟!”
“我说我们这回能这般舒坦两日,再换了大船往都城去,只怕也是托了那丁姨娘的福吧?”就此一句,将本来各自伸展了四肢,东倒西歪正可贵舒畅感受一回的仆妇们,皆都唤醒了过来。
更是早已想妥了接办那处,被府中截下的铺面,即便这统统都已是灰尘落定。现在再想起来,都不由会赞叹一番,果然不是出身权贵之家那般简朴。能得此贤浑家在旁,只怕身在宦海当中的卢老爷,亦是颇感欣喜吧!
但是方才被这伉俪俩提及之人,现在却也正靠坐在车厢中,闭目养神。另一旁的大奶奶却有些按捺不住,细细在心中稍作策画,已是忍不住低呼一声:“不值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