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加上,本就是以药堂为主,田亩、铺面为辅的焦家而言,两个儿子都是自幼学习医理,除此以外便不善打理旁的事件。如果改行做这药材买卖。倒还使得,可其他买卖倒是两眼一摸黑。半点插不上手。
慢说本因骨肉嫡亲,略有放松的自家侄儿,只怕就连外间不甚熟悉之人,也有三成定会被其利用了去。倒不是焦庭芳只识医术,却不懂情面油滑,经不住这等贩子讹人的手腕,而是吃过了当年的亏,自是不能故伎重演。
反倒是本来内堂安坐的次子焦梦濨,来在了外堂柜上称药,配齐双方了。即便如此,倒是苦于少有人问津他家药堂,日子也随之愈发艰巨起来。
忙又重新推开了一旁悬窗,昂首看了一眼院内,低声喃喃道:“更得这般一名熟知京中景象之人,若要寻访那位昔日世交旧友,便可算事半功倍咯!”
这句虽是低声喃喃,但是现在屋内是一派沉寂,自是全数落入他焦梦濨的耳中。是啊!得了如此一名八品京官互助,对于寻访那位旧时世交大人,定是轻易很多。毕竟都是为官之人,就算未曾听闻过那位的名讳,只要在熟谙官员处稍作探听,也比自家漫无目标四周乱闯来得可靠很多。
只见这旁焦郎中,已是摆手必定道:“统统自有天佑,你可知此番新来的那位卢先生是多么身份?”瞥了一眼故乡那方,略作停顿后才抬高嗓音,照实奉告儿子:“这位本在户部任职,眼下正因调度幼年旧疾,方才来到亲戚统统的山庄内常住一段光阴!”
心中有恨,但有全无回击之力,才是最为痛苦,何况宗子被害途中之事,怎不让焦郎中是倍受打击!即便本身现在也是逃命在外,又怎能不考虑如何惩戒恶人之事。
俗话说的好‘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如果那日一不谨慎传入那人耳中,只怕不敢当即确认,也必是遣了人暗中来访,这才是最为令人担忧之事。
言罢,已是起家拍了拍儿子的肩头,笃定一句:“能得这般的助力自是无需担忧家中长幼安危;再则卢先内行中的那部医书,也已承诺借与我研读一遍。不管是前后二者,对于我焦家而言,都是多么万幸之事!”
就如同现在,欲往都城乞助之事普通,亦是举步维艰。本来与都城隔着数千里之遥,又是从未离过乡土,眼下俄然要往都城而去,单是如何而往,便已是毫无眉目。何况家中又是这般景象,更加是困难重重。
“甚么!户部任职的京官,竟然肯屈就于旁人看顾山庄,就算是自家亲戚,这也一定……那道这渌水山庄的主家,更是了不得的大人物不成!”本身才出此言,也已被惊得愣愣望向父亲。
当是让焦家父子俩过后得知,不免是长舒一口气。别看这四合小镇只是一处不起眼的地点,可此地却有着四通八达的道途多少,镇上长年来往的客商,也是来自东西南北。
更有一条,便是焦家也已因前后各种,变卖了*成的财产,现在再提办理衙役一事,已是捉襟见肘了!毕竟祖上传了六代的药堂是千万使不得,另有偌大一家子长幼还得糊口。再是以桩事发,焦记药堂每日的买卖也已是一落千丈,就连本来前后忙活的七八个伴计,也已去了大半。
认清了眼下的情势,自是再无多余之言,不出两天工夫,昔日未曾有过坐堂大夫的渌水堂中,鲜明多出了这么一名,早已小驰名声的焦郎中,在此坐镇。
恰是因为,二叔父的尽早行事,不但自家长幼就此避过一劫,更加随之出亡出城的焦庭芳一家,留下了一条后路。在获得大儿被押途中不慎坠崖一过后,顿觉此桩的蹊跷之处,更是再无半点踌躇,连夜清算了行囊,赶去了二叔父事前交代的汇合地点,决计离了府城为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