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需瞒过外人到来年春日里,想来也就无大碍了。只因田家随之轰然倾圮,那几股权势更因这一变数,必会有所意向,只怕年内就能见了分晓。即便还需多持续一段,只怕到当时严家也因卷入过深,再得空顾及其他了。
低头非常沉重的警告一句:“此事莫要再与旁人提及,想我卢氏一门向来不参与党争之事,只忠于陛下一人。你二弟现在不在宦海倒也算是功德一桩,如若不然一门三人皆在都城,怕是多少也会被连累其间!”这句喃喃而出,心中也是明镜似的,当日若无次子的去官退避乡间,现在卢家自是被人瞧在眼中。
听了丈夫一番阐发,这旁的二奶奶也稍稍偏过甚来,瞥了一眼外院的方向:“真如果马上出发,还需将外院那些仆人多留些下来,才好迟早收支充充门面!”
又是在这秋收时节,旁人未几单是来往甘霖的买卖人,较之昔日倒是增了倍余之数。再加上,镇上那几户替庄子圈养牲口的农户,也差未几是时候归还羊只,拿回人为、米粮好生过冬了。
只是这等言语,慢说是他这一离任在家之人,只怕就是那朝中权贵,也是无人敢提及此等讳莫如深之事。想到而后各种,即便是一起兼程赶路的伉俪俩,也不免心不足悸。当初就因吃罪了严阁老,便不得不背井离乡,去到那等萧瑟之境,方得顺利避过了追击,或许稍晚一步只怕就会落对劲外身故,也是何尝可知。
甘霖这头秋收未完,仆人家早已是兼程赶路回了毅州山谷,而一众耕户们当中,得悉此事的也独一吴管事他们三家四口人。为何是三家四口,当然是许家佳耦与秦家兄弟俩,别的那秦家妯娌俩倒是涓滴不察。一来那两个妇人赋性不坏,可就是爱唠嗑,又是邻近年关走亲戚串门也是常有的事,可不敢与她们细讲了这桩。
提及那老管事家的孙儿,此时也已三年学徒期满,余下的光阴倒是令他伉俪俩不成想到。不但凭着主子先前留给的一笔银子,顺利在集市一角,盘下了个与房东各占一边的半门脸儿。
本来这被娘家属亲气出病来,没几日工夫就沉痾在床,继而不出三月便放手人寰的田贵妃,都走得这般仓猝,更何况宫中那位病卧在床多时之人,只怕也是凶多吉少咯!
听当家的这旁低声烦恼,身边正盘点银票的程氏,却不由将桌面上茶碗推至其面前:“你瞧瞧,但是太满则溢?”
卢临渊不待言语,已是紧了紧本身的度量:“怕是与京中的乱象脱不了干系!昔日田贵妃所出的姐弟几人,有那一个似这般耐得住性子,又肯半句不言忍气吞声的主?只怕被多么骇人听闻之事,震住了才会这般惶恐失措,没了应对之法,唯有装病府中,闭门谢客。”
是以旁人能悄悄先走一步,这专管账面现银的小娟与外院厨房的管事杨妈妈,却还很多留几日装装模样,才好叫外人涓滴不察,这内院当中早已是人去楼空咯!
有此鉴定后,卢临渊伉俪俩自是赶在秋收时节,悄无声气的轻车简从出了葉州之境。而与此同时,早已得了二爷密信,采买齐了近千两素色布料的梁掌柜,也恰是以发了一笔不小的不测之财!
明显宗子卢临岩是担忧那严阁老的暗中脱手。而这旁卢老爷最为忧心的,反倒与现在身在甘霖的次子普通,皆是考虑得更加深远。只担忧次子一个焦急,干脆避入戈壁当中,才是那要命之事!
忙又指向内里铺面的地点:“现在那接办的下家,却不如我家这笔银子来的安稳,我们不过是转手搬入了他家库房,可他家铺子倒是摆在柜面,许得渐渐售卖,到头来还是我家这笔银子,挣得利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