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还在毅州那会儿,出了那桩大事,有多少表里院的仆人是以被累,尽数被撵了出去。大师伙也都跟着后怕不已,现在到了都城更许谨慎三分,真要再传出甚么风言风语来,只怕更是了不得。
心不足悸恰是这旁两个老婆子现在的表情,想到刚才两人的低声闲谈,再加上隔壁墙根那头传来的群情之声,愈发觉着背后是一阵发凉,忙不迭各自紧了紧衣裳,倒是再不敢多言半句了。
正如他伉俪二人担忧的那般,现在卢府后院中已是一派萧瑟,又逢初冬时节,院内几株草木也都好似断了朝气普通,看得厨房送了汤药路过的小丫环。也忍不住用力吸了吸鼻子:“二蜜斯真是不幸见儿的。才刚给老爷添了个大胖外孙没出一年。就……。”
好似听了这一句警告,那本来一个劲念叨倒霉二字的女声,也顿时没了回嘴的力量,随后便听着两人的稀稀落落地碎步声。明显明日里倒不会听着邻里间的诸多群情,统统都拜老爷眼下的官职所赐,不管私底下如何抱怨,可这明面之上还是有所收敛,倒也叫卢家这旁的守夜婆子松了口气。
再听得刚才阿谁启头的女声,甚为谨慎的警告了一声道:“这话我们也只在家里说说,可不兴往外头胡乱嚼舌去,他们府里现在但是不一样咯,转头就是老爷太太晓得了,也没我们姐俩好果子吃!”
本来这和亲的公主,就是宫中那位的缓兵之计,虽不得一劳永逸好歹也可多迟延一段,却不想这外族的驸马倒是个急性子,趁着族内兄弟相争,竟然也起了别样心机。
这下但是轰动了表里两院的仆妇们,没等正院里的主子们起家发问,那小丫环已是跌跌撞撞的突入了正屋,隔着门扇低声惊呼道:“夫人那后院的吴姨娘今早上投井不成,已经魔怔了!”
“哪能听岔咯,必是他们家那陪嫁的闺女丢了性命,姨娘想不开也跟着寻了短见。要说不幸还真是不幸见儿的,幸亏没在年节里闹出这倒霉事来,要不然啊……指不定我们几家也跟着添了倒霉!”
忙是摆手打断下来:“我们老爷好歹也是三品大官,现在别说同住一条巷子里的人家,就是隔着三条街巷,也是再寻不出一家比肩的来,倒是不怕他们在外信口胡言。只是刚才小丫环那一嗓子,但是拔得够高,又是这个时候,想来离着近的那两家必然听去了。”
这头卢府高低是草木皆兵,而转过天来的另一幕,只怕才让他们惊诧至极!原说昨晚自缢未成,夜间又被夫人特地安排了人手,守了一整晚,也该歇了这般心机,可此人还就是一心求死,天赋蒙蒙亮后院内又是一阵骚动声起。
这旁一众主仆皆是满脸的不解,唯有这里跪倒在地的管事妈妈不敢昂首来,只略略偏过身子指了指一旁的柴房,又抬高了几分音量接着道:“夫人您还是本身问瞧瞧的好,老奴实在是,实在不敢……。”
也不焦急将屋内的灯扑灭,只姑息借着门前的灯笼,谨慎放下了食盒,可合法再往里间探头一瞥时,却顿时吓得连退了两步,直到背脊重重撞上了一侧的门柱,才失声大呼了起来:“快。快来人啊,不好了,姨娘寻了短见了!”
虽说看不清她面色的神情如何,可这般慌乱无措倒是世人头一回见,按理说这管事妈妈也算是府里的白叟了,哪能这般不济。不过是瞧见个姨娘投井不成,便吓成这般模样?
本来这没了独一的孩子,的确不幸的紧,一时想不开,吊了脖子也是让人怜悯。可恰好挑了这么个时节,却不免叫府里的下人们有些抱怨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