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也能分得很多粮米,那家本就是诚恳本分的庄户人不说,连带着左邻右里,得知他家闺女在大户人家做丫环,也更加不敢欺负他们孤儿寡母的。
到底是大女人面嫩,这话不敢往深了说,就连正排闼出去的小丫环也是如出一辙,红了半边脸颊。只等老管事回身出院门。才低声念叨了一句:“姐姐你说,我们也学着兰姐姐那般,不敷十八便不嫁人不成吗?”
村里虽是还没一家将闺女卖去过这般的人家,可隔壁村里不就传闻也有那么一家。每年回家来都带着一大承担的好衣裳,自家亲戚们也都跟着沾了光,虽说都是主家穿过的,也不是他们这般的庄户人家能够购置得起的,到底看着左邻右舍都眼馋的很。
本来已是听得丈二和尚摸不着脑筋,现在愈发不解二奶奶补上的这一句,究竟有何深意。可到底是多年在两位主子面前领差之人,想到过往各种,这两位向来都是行事谨慎,并不是无的放矢,忙是点头应了一声,转而出了正院。
老妇人倒不是贪小娟也能给自家带来这些个好物件,而是看中小娟娘的为人本分。都有了这么个闺女,每季托人捎来用度,这孀妇还不肯舍了补缀的活计,给家里多添进项,到是可贵。
想到关头之处,自是再无半点踌躇之色,速速返回院中寻到现在在府里,专管支度银两的丫环小娟。不待本身开口来提,就见那旁大丫环已手脚敏捷的装妥了现银两锭,并一摞面额不等的银票,交到他手中:“二奶奶早已让我筹办下了,只等大管事回转,便可出门办差。”
考虑了三日,便点头应下了这桩,找人知会了邻县的闺女,却不想这会儿她已随了主家去了西北。但是当初当时,慢说是渌水庄上的耕户把式了,就是两个女管事也是才刚得了信没几日工夫。
回想起昔日经历,丫环也更加果断了所想,毕竟主子们待自家不薄,要不是当日有幸被卖入卢家,只怕是……。回身去到二奶奶房中干脆将本身的作想,说与了仆人晓得,略带着三分严峻得望向那旁的二奶奶,却只见主子微微点头道:“这般也是合宜,有你帮手调教新来的丫环,倒是叫人放心,只是你家兄弟退学一事,还是听二爷的劝直接送去了镇上书院。”
幸亏这府里的主子本就心善,不似别家肆意吵架下人,更不会无端剥削月钱。说来这丫环也是本身暗下决计,需求好生当差,早日叫家中娘亲不再寒冬盛暑的外出讨糊口。这与人浆洗衣裳的活计,但是不好做,夏季里倒还罢了,可这入冬后的光阴倒是辛苦的很。
不免有那嘴贱功德的,言语挖苦于她。想着儿子尚未成人,闺女又卖了死契,自家又是才刚搬来此地,万不得已还是忍忍就过了。正在节骨眼上,村口篾匠家的盲眼老娘让人前来讲媒,却让隔壁的婶子提示了一句。想着人家也是美意,再瞧瞧这家徒四壁的,闺女那份月钱都叫娘俩都使了,今后可如何购置嫁奁?
这般一提,倒叫那旁之人摆手笑道:“大管事高看小丫环了,真能及上兰姐姐一半,现在二奶奶便不会着焦急让人挑了新的来使!”
口粮根基有一大半落在这块薄田里,再加上小娟每季寻人稍回家来的银子,也就充足母子俩度日的。因而那苦人的浆洗差事倒是辞了去,又另找了一份补缀的活计,虽是挣得未几,可好歹能换些零散平常返来,已够小娟娘欣喜半日的。
想着那孀妇,本就有个小儿子在身边,本年不过七八岁,倘若结婚后真不能生养了,好歹自家儿子也有个养老送终的人。至于那在富户产业差的丫环,更是不必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