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想着刚才西厢两间,她与乳娘刚好每人分得一间住下。可那里想到本日姚宏远仓促赶来,又领了家中才刚调教好的丫环四个。这下可让世人犯了难,又不能直接打发人跟了他们家主子归去,可眼看着六个挤在一处,却不免有些难堪。
去了阁房抱了女儿,骑在肩头便欣喜万分地出了内院,现在外头不好瞎逛,但堆栈自带的天井,去去倒也无妨。见二爷亲身领着一家子径直往外去,老管事已是疾步跟了上来。
低眉信手那里还敢辩驳一句,只怕解释也是越描越黑,今后一段光阴还是敏捷干活才是端庄。待安设下她们便出门而去的小娟再转回房内时,就见她们几个已是规复了安静,皆是当真做着针线。对劲地点了点头,也在一旁悄悄坐了下来,接着描起了花腔子。
顿时让正用早点的两人定住半晌,待这旁昂首表示了一眼,老管事才持续道;“怕是宫中另有大事产生,只是……。”伉俪已是多少猜出了启事,谨慎叮嘱了蔺管事守住流派,近几日还是莫要出门为好。
想到刚才兄弟见面,饶是担忧非常也不敢过分闪现。当日若不是被严阁老逼得有些狼狈,也不至于就此一去便是3、四载,倘若留在毅州,起码还能便利来往都城,但是远在千里以外,也唯有望眼新叹的份了。
想到皇家之事,伉俪俩又不免提及了白日里的动静,待等哄睡了孩子们才在阁房里歇下,倒是难以入眠。干脆翻身重新靠在了床头小声说话:“府里倒是无碍,老爷病情减轻,大哥侍疾乞假也是无可厚非。我只担忧若真被那位夺了天下,这片财产即便不被强行易主,也是凶多吉少!”
未几时,就见姚宏远已是满面惊容地仓促而来,现在也不顾得拉表舅兄外书房说话,直接让丫环都在廊下守着,便与他伉俪二人提及这要紧之事来:“子时二刻皇上宾天,未及丑时那位就押送去了北面封地途中。”
那旁叶氏,也已悄悄在他怀中点了点头:“真如果趁着皇上垂死之际,行出那等手腕来,也并非轻易之事,到底连累浩繁。单说这五城兵马都批示使,应当已是东宫那边的人马,就不知御前司与亲军司眼下的景象如何?”
“夫君的担忧也是不无事理,毕竟当初交出那一成半,已今在东宫把握当中。若真是这位顺理成章登了大宝,倒是无碍,只怕田家逞强在先,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而用心为之。”
这话倒是没错,若说自家这表姐本来就是要强的,现在再醮与姚宏远后,更透着一份本来少见的活泼,就连自家兄长也曾为此感慨很久。就更别提母舅、舅母眼中那漫溢而出的忧色了,也难怪这些年来单是每逢年节里,给姚家新添的那对兄妹俩的好物件,就叫人看得瞠目结舌。
就听得外头‘唉’了一声,便再无声响传来,黑暗中已是悉悉索索起家的卢临渊不免低笑:“到底还是我家娘子沉得住气,刚才那一句语气平和,即便是哪有些惊骇的,听后也必是放心了一半。”
伸手接过已是有些蔫蔫的儿子。低笑着亲了亲他的小面庞。忙又接了一句道:“我看还是等表姑奶奶来了。我与明说了就是,本就是自家亲戚,那里还用拐弯抹角说话的事理。表姑奶奶的性子你也是晓得的。比起同我们府里的魏大奶奶说话,更利落些。”
眼神锋利非常,面上却好似安静如水,与之前几人被带来见过了卢家二奶奶的景象,何其类似。正如自家老嬷嬷常常念叨的普通,公然是有其主,必有其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