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羽在呼尔淳的帮忙下潜入水中,冰冷的河水一下子包裹了他的满身,固然在幼时也曾学会拍浮,但毕竟双腿有力,他只能依托双臂之力奋力前行。身子在湍急的河道中如同飘叶,竟万般不能自主。幸得呼尔淳在旁尽力拖着,腰间缎带又被对岸的兵士紧紧拉住,他才未被河水冲走。
“放箭!”巡查的校尉起首做出反应,营门前的兵士敏捷开弓放箭,一支支利箭直射向火线。岂料箭尖一触及马身便折断落地,本来骏马身上皆披戴铁甲,只暴露一双眼睛,马镫边斜扎着很多燃着的火把,被烈火一惊,便更加横冲直撞起来。
“你们先走,我去禁止一阵。”他说罢,便想孤身去挡住追兵,凤羽却一把将他抓住,“对方人数浩繁,你只怕对付不了。”
背着他的兵士一起疾行,穿过充满碎石的林畔,又攀着山岩爬过一道山坡,历尽艰险以后,才在一座峻峭若刀背的山下停了下来。近旁一人从地上捡起石块相互敲击了三下,不知那边亦传来一样的覆信,在空旷之地听来格外清楚。兵士背着凤羽持续往前,火线有巨石横斜在一个山洞口,看似没法进入,但走到侧面便可见窄窄裂缝。
一列兵士沿着河道方向追了畴昔,而他已来到河岸近旁。藐小的土屑随之而落,纷繁扬扬,正落在躲在山岩下的凤羽等人面前。禁卫首级见这河水湍急,不由道:“萧凤羽双腿残疾,只怕是过不了河。”
呼尔淳一怔,随即道:“碰到了,但我们闯出包抄,循着巷子赶到了这里。世子如何了?”
还稀有人冲到凤羽身边,迅疾将他绳索解开,一人背起他,另两人保护在侧,便要往营后山间奔去。凤羽抓住那人肩膀,道:“呼尔淳可曾救出?”
呼尔淳喘着气将凤羽扶上一名流兵的背,道:“快走吧。”
“等会儿。”凤羽拭去脸下水痕,吃力道,“背我去那独木桥边一下。”
这惨叫声传到营后空位,看管凤羽的禁卫听得心惊,此中两人不由往前走去。正在此时,草丛中的伏兵蓦地跃出,抢先数人如离弦之箭般纵过沟壑,凤羽身边的保卫出声惊呼,反被人从前面包抄成果了性命。另两名保卫仓猝持剑扑回,一名身材高大之人挥刀迎战,刀光如雪,将那两人生生逼退。
那几人较着顿滞了一下,没有人开口说话。凤羽见此景象,心中便是一沉。此时近旁一名黑衣人道:“先带世子过河再说。”
世人一惊,黑衣人却道:“但王爷就在劈面了,他早就等着要见世子,我们如果再绕路,只怕会耽搁时候……”
“那独木桥非常狭小,你如果背着我过分伤害,也很轻易被他们发明。”凤羽望着黑沉沉的河面,又解下腰间长长素白缎带,“我将这一端系在腰间,你们过河以后,再将我拖畴昔便可。”
他假装没有在乎,闭上眼睛歇息了半晌,再过了一会儿展开眼,公然那些稍高的草木已悄无声气地换了方位。
凤羽侧卧于地上,双手被反绑在背后,对方那几脚踢得极重,他也没法遁藏,只能抿紧了唇硬是忍着。那禁卫还待要打,边上的人拉住了他:“谨慎被殿下看到,到时候又是一顿惩罚。这萧凤羽像个死人一样,就让他躺在这儿好了,我们尽管守着便是。”
自凤羽所躺的方位朝斜火线望去,远处是莽莽苍苍的草木,一阵轻风吹过,颀长的草叶随之摇摆,收回沙沙的声音。这原是极其普通的景象,但不知为何,在凤羽心中却浮起了一丝非常之感。他凝神朝草丛望了好久,这才明白为何他会感觉与先前有所分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