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盏闲逛,脚步声杂,有一身着镶绒锦袍的青年率先快步出院,行动时仿如有风,一双明目熠熠有神。
耶律臻微一蹙眉:“要赶在天明之前问出话来,不然靖王入朝签订和约,当时再说就已经晚了。”
屋内烛火已灭,清冷月光映在窗间,投下深浅不一的影痕。北胤王来到床前,将药罐放在一旁的小桌上,点亮了蜡烛。橘黄灯火垂垂燃起,他踌躇了一下,撩开了帘幔。
北胤王停下脚步,却不回应。
“王爷是要罔顾君命违背圣旨了?”靖王眉梢一扬。
“莫非凤羽说的还是与靖王一样?”耶律臻又上前一步。
北胤王跟着耶律臻自皇宫偏门而入,一起疾行,穿廊过殿,终究到了御书房。屋内烛火透明,隆庆帝单独端坐案几后,神采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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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胤王嘲笑道:“你既问出此话,便是心中早已推测会有明天。奉告你,我虽赶回上京,但部下二十万雄师仍在你朔方境内,只要我一道急令发往边关,你小小朔方不出数日就会尽归我北辽统统!”
北胤王冷哼一声,一震袍袖阔步而入。靖王紧随厥后,掩上了屋门,作揖道:“凤羽双腿之伤实属不测,当年他本就身材衰弱,适逢天降大雪,又传染风寒。次日他见雪止,便出了院子,不料门前结冰,凤羽脚步不稳跌倒在冰上。厥后先皇也派了太医为凤羽接骨疗伤,但或是凤羽摔得太重,伤了筋骨,终究展转几番,还是未能规复。”
耶律臻望了望他,向隆庆帝道:“父皇请宽解,儿臣在分开御舍时已暗中号令禁卫暗藏于四周,不会放出任何一人。”
北胤王沉默半晌,道:“太子说的极是。”
朔方众保护气得面孔发白,此中几人按捺不住,吼怒着便想往前冲去,忽听院门口有人厉声喊道:“停止!”
“不痛。”凤羽极其寒微又极其简朴地回了一句,视野落在床尾帘幔。
却不料院门口脚步短促,福婶循声一望,竟见北胤王一脸沉重地疾步而来。
宫阙沉寂,明灯摇摆。
靖王一挥手,表示保护们全数退下。那些部下怀有防备,一边今后退,一边还盯着北胤王。但是靖王却始终安静。待得保护都已退出院落,他才侧身延请:“请北胤王进屋再说。”
“你不是已经回了王府?凤羽本身莫非不会说话?朕总不能强行逼问靖王,有失大国风采!”隆庆帝较着有些沉闷,声音发沉。
“王爷……公子已经睡下,奴婢们刚熬好了药……”
隆庆帝沉默不语,只是来回踱步,屋内沉寂窒闷,唯有烛油兹兹作响。
隆庆帝在案几边站定,侧过脸道:“你们莫非是要让朕扣住靖王,再攻向全州?”
北胤王紧紧抱拳,骨节凸起,声音也嘶哑:“圣上,臣分开虎帐之前早已做了安排,几位副将谨慎可靠,不会泄漏半点动静。现在已是深夜,靖王即便想传信出去,只怕也出不了城门……”
靖王直视于他,深深呼吸,脸上仍旧安静:“王爷是想以李衍作为人质,还是要斩杀李衍来宣泄心头之恨?”
北胤王双眉不觉一皱,靖王暴露难堪神采,道:“小王是否也要进宫,好向贵国国君解释清楚?”
“我传闻,你的肩上也受了伤……现在可还痛得短长?”北胤王双手撑在膝上,身子前倾,想要离他近些,但语气终是有几分生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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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羽似是早已睡着,即便屋中亮起了光,犹自未醒。
耶律臻欲言又止,北胤王恨声道:“臣也并不是要圣上现在就发令,但臣实在不能信赖凤羽是本身摔伤,请圣上明察!如果靖王说的是大话,那朔方更是罪不成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