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派胡言!他的腿骨是断了多处,我行军兵戈那么多年,从未传闻过摔了一跤就会伤成那样!”北胤王愤然作色,“当年凤羽去到朔方时,身边也跟从了几个仆人,莫非就没人照看着他?!又如何会任由他一小我生着病还跑出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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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律臻微一蹙眉:“要赶在天明之前问出话来,不然靖王入朝签订和约,当时再说就已经晚了。”
北胤王双眉不觉一皱,靖王暴露难堪神采,道:“小王是否也要进宫,好向贵国国君解释清楚?”
北胤王冷哼一声,一震袍袖阔步而入。靖王紧随厥后,掩上了屋门,作揖道:“凤羽双腿之伤实属不测,当年他本就身材衰弱,适逢天降大雪,又传染风寒。次日他见雪止,便出了院子,不料门前结冰,凤羽脚步不稳跌倒在冰上。厥后先皇也派了太医为凤羽接骨疗伤,但或是凤羽摔得太重,伤了筋骨,终究展转几番,还是未能规复。”
“去吧。”隆庆帝略显怠倦,重新又坐下,耶律臻心领神会,与北胤王一前一后出了书房。走了一程,见四下无人,他忽而问道:“王爷入城后先回了王府,莫非没有问问凤羽腿伤之事?”
耶律臻抬眼窥视隆庆帝,见贰心机沉重,便低声道:“父皇,北胤王世代忠良,为我北辽立下汗马功绩,如若我们不为凤羽报仇,只怕会寒了众大臣的心。”
北胤王沉默半晌,道:“太子说的极是。”
此时的北胤王已然不像先前那般气愤,但眉宇间仍尽是不平,固然如此,他还是低声答道:“请圣上恕罪,臣得知凤羽废了双腿后,心如刀绞,是以径直回了王府,见到凤羽病卧在床,更压不住肝火,因而就去御舍想要向靖王李衍问个清楚。”
“你不是已经回了王府?凤羽本身莫非不会说话?朕总不能强行逼问靖王,有失大国风采!”隆庆帝较着有些沉闷,声音发沉。
“王爷是要罔顾君命违背圣旨了?”靖王眉梢一扬。
北胤王的身形隐于暗影中,呼吸有些沉重,道:“他先前跟太子说的也是如许?”
“我传闻,你的肩上也受了伤……现在可还痛得短长?”北胤王双手撑在膝上,身子前倾,想要离他近些,但语气终是有几分生硬。
却不料院门口脚步短促,福婶循声一望,竟见北胤王一脸沉重地疾步而来。
保护首级见靖王犹在门前望着远处,不由急道:“王爷,北胤王清楚不肯放过我们,现在这一去,又不知要在北辽天子面前说些甚么!万一他们俄然窜改和谈的主张,王爷还留在此地,岂不是羊入虎口?”
隆庆帝沉默不语,只是来回踱步,屋内沉寂窒闷,唯有烛油兹兹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