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旁的仆人们不由屏息噤声,唯有那年长仆妇双眼泛泪,捂住嘴哭泣道:“公子……您还记得老奴吗?”
“那就去。”北胤王一抬手,太医忙又回身低声朝着叶姿道:“郡主,阿谁方剂……”
夜色垂垂浓厚,府中犹在繁忙,大门口另有仆人焦心等待。
“他的腿到底如何样了?”北胤王瞪着他道。
“郡主息怒!”太医仓猝解释道,“这些都是古方记录,行军作战时如有创伤也如此医治,郡主应当不会陌生。”
叶姿一愣,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躺在床上的凤羽却已吃力地望着她,哑声道:“你先出去。”
“凤羽,凤羽!”叶姿站在床边叫了几声,他才展开了眼。太医微微一蹙眉,向叶姿扣问起受伤启事,叶姿早已想好应对答案,故此很安静隧道:“碰到刺客,用特别的兵器灼伤了凤羽。”
“少罗嗦!”北胤王不耐烦地将他推开,回身便将凤羽身上的锦被掀了开来。叶姿本来始终站在屏风畔,现在目睹北胤王如许做,仓猝快步走上前去。
太医倒是一愣,忙道:“郡主与公子有血脉之亲,用您的青丝最为可靠。除此以外另有几味良药,比方冻蚕粉,再加上我北辽特有的曲麻籽,配上热油煎熬,结果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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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主,您总算返来了!传闻您在疆场受了重伤,现在可还能走动?”一名头发斑白的仆妇带着浩繁仆人涌至马车前,才见叶姿探出身来,便孔殷搀扶,唯恐她有所闪失。
太医拱手道:“老臣未曾见过如许的伤口,似是被极热的利刃刺穿普通。公子本就身材衰弱,经此重创,能对峙回到都城已经不易。”
她虽是站在高处,但不知为何,却感觉无形的重压与严格的酷寒挟卷而来。
时明时暗的烛火下,床前帘幔间落下重重暗影,凤羽闭着双目,呼吸轻微。
一张张陌生的脸容次第呈现,他们神采或惊奇或欣喜,口中都热切地喊着“公子回府了”,但他却一个都不认得。
“没甚么。”他低声说了一句,闭上了眼睛。
太医躬身道:“上面写的第一味药,请郡主断下一缕青丝,交予下人与其他药物一并调制药膏,再为公子敷用。”
北胤王解下大氅扔到屏风边的桌上,略微站了站,这才走到了阁房。他本是每一步都落地有力,但走到离床榻数尺远的处所,却忽地停了下来。
“有何不放心的处所?!行军作战常用的药物,还能有错?!”北胤王一皱眉,斥道,“速去调制!”说罢,径直上前,大步流星地走过了叶姿身边。太医这才敢从叶姿手中取回药方,才刚交给下人,北胤王又在屋内喝道:“太医莫要走,我另有事要问!”
院门口的杂役远远瞥见那群人,仓猝跪下叫道:“王爷!”
凤羽还是紧闭着双目,仿佛连呼吸都难以发觉了。
“肩上。”
斜火线,一袭红衫的叶姿走得仓猝,他望着她的背影,心中一阵酸涩。
“那为何我唤了两声他都不睁眼?!”北胤王浓眉一扬,目光生寒。太医吓得仓猝上前摸索凤羽气味,战战兢兢道:“公子呼吸并不沉重,应当没有大碍……”
“伤在那边?”
太医躬身作揖:“郡主,老臣奉圣上之命前来为凤羽公子诊治。”
床上的这个少年面庞蕉萃,与铁塔般的北胤王相形之下,更显清癯。
仆妇们见她连太医的话都不听,纷繁劝说:“郡主,太医说的这些可都是我们求都求不来的好药材!”“是啊,您先前在虎帐时不也用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