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灰色的外壳,中间还涂有一道暗蓝,前后座之间有钢化玻璃制成的断绝窗,将全部车厢一分为二。
“先别轰动,静候其变。”少年展颜一笑,带着那人隐入林中。
那白叟上前几步,大声道:“这里哪来甚么商旅?看你穿戴马靴,车子前面还跟了好几个侍从,不会是官府的人吧?前几天到处抓人,现在还敢再来?谨慎神灵发难清算你们!”他这话一出,四周的百姓皆义愤填膺,隔着沟壑斥骂不已,容不得呼尔淳开口辩白半句。
呼尔淳道:“我看那些村民像是鬼迷心窍了,说不定早晨都会有人守着祠堂。”
在叶姿的感受中,凤羽本是个难以靠近的人。可只要他那双眼有了暖意,就好似万里冰封的湖面,被东风吹着漾着,便碎裂了冰层,融解了积雪。那本来冷得让人不敢触碰的湖底,也有鱼儿展着尾巴,曳出一道道的波纹,悠悠然游向远方。
——这鲜明就是当日押送她上路的那辆警车。
马车转了个弯,火线门路不似先前那么凹凸起伏,想来是渐近火食之地。叶姿临窗而望,想到即将见到的东西或许真与她来自同一期间,心中不免惴惴。
呼尔淳只得将马车掉转方神驰歧路行去,叶姿本已想要下去探查,目睹那些本地人防备实足,不由有些绝望。
——祠堂里,另有别的的人。
凤羽的眼睫倏忽间落了落,低声道:“明天早晨……”
凤羽往叶姿那边看了看,随即淡淡道:“待人群散去后,再去查探。”
她紧抓着车门想要翻开,但那车门却纹丝不动。叶姿靠近一看,只见车门并未关紧,但门框似已扭曲变形,车门被紧紧地卡住。她想到当时那种刺目标白光以及炽热的感受,不由皱起了双眉。
“那好,万一有甚么事,郡主必然要大声呼喊。”
叶姿懊丧地坐在了地上,才想要再理一理思路,心头却浮起一种奇特的感受。此时内里已非常温馨,而祠堂内更是悄寂无声,可就在这沉寂当中,却又有一丝轻微的呼吸。
百姓一到此处便皆围拢在祠堂前,有的乃至昂首下跪,顶礼膜拜,口中念念有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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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少年一笑:“可贵在此巧遇,聊上一聊又有何妨?”
少年一摆手:“无妨,我倒是很有兴趣。”
此时夕阳已在树梢以后,本是瓦蓝的天幕已成橘红一片,远处屋舍间飘出缕缕炊烟。偶尔有人从巷子间走过,看到叶姿后,便不由自主地转头多望几眼,但也没有上前查问。
她悄悄来到先前那沟壑边,见劈面祠堂四周除了还散落着香烛外,已无半小我影。叶姿仓猝跃过沟壑,才想溜进祠堂,却忽听侧旁传来一阵窸窣之声,她心头一惊,回身却不见有何人影。正在犹疑之际,昂首瞥见劈面山道间有两名村妇边走边聊,正往这边走来,叶姿情急之下一推大门,闪身进了祠堂。
叶姿蹙眉道:“我如何来源不明?”
当时他们已经分开了乌木堡,正在赶往与新宋交界的铜鼓山。因怕遭受伤害,虽经凤羽和叶姿直言回绝,乌木堡的校尉还是选出了八名精干兵士,让他们换上了便服,作为侍从跟在马车后。
叶姿不由一怔,她原觉得是M967追踪而来,可面前此人一身白衫,声音清悦,竟是完完整全的一个陌生少年。
“但是郡主您……”
浓烈的香烛气味缭绕于屋内,这村落固然地处偏僻,祠堂却建得高大,只是不知为何,两侧窗户前都拉上了厚厚的帘子,将亮光都遮挡在外。叶姿才刚适应了屋内的光芒,便发明火线有一巨型物体,被黑布掩着,好似一头猛兽蹲伏于地,乍一看公然让人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