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潼……”温颜玉少有低头服软的时候,比如现在,“你晓得,阿……七皇子他……”
这番风景他试了多次,却不管如何也画不出呢。三潼也叹了口气。
从温女人到温大蜜斯。温颜玉黯然:“你……竟是连一声‘姐姐’也不肯再叫了么……”她与司寇宇铮情分深厚没错,但对三潼又岂有半分作假?
三潼口中的哥哥便是楚仟墨,是燕翎第三代当家的亲生儿子。为人是冷僻了些,但对三潼这个没有血缘干系的弟弟却极其心疼。六年前燕翎事发,五年前楚仟墨不知所向。
还真让楚仟墨说得分毫不差,三潼这家伙,公然极敏感,不管说很多么周到,他也能凭直觉从中嗅出编造的味道;且为人极刚强,一旦让他起了疑,他便毫不再等闲信赖。
那人火了,脱手如闪电去扯那幅画。三潼倒是像早就晓得她会这么干似的将手朝前一格,看似极轻极随便的一个行动,却将那人的手挡在半道上再进不得一分。
那人看着三潼这副不上心的模样心中又是一阵气恼,只可惜再气恼也没用,她熟谙三潼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天然晓得此人吃软不吃硬,毛只能顺着捋,且本身又年长他几岁,总没得跟他置气计算,再说当下也不是置气计算的时候。因而耐着性子好声好气问:“这桩票据你为何要接?”
楚仟墨向来做事极有交代,丢下一句“有事要办”便一去五年亚无声气,这事如何看都透着不平常。三潼每次见了温颜玉都要问她,她虽有一套说法,但脸上的神采却令三潼不能不疑。
“好了,我不取你的画就是,你先好好答了我的题目,我天然不扰你。”那人想起三潼的脾气,感喟着先收了手。脸上少了喜色,语气却更庄严了几分。
三潼视而不见。
“你到底如何想的!”还是那人先开了口。
温颜玉被一句话砸得心口一窒,喉头出现苦味,满眼的物事仿佛蒙了层雾,此中闪现出一张惨白肥胖的脸倒是非常清楚。那张惯来木雕石刻一样的脸极可贵地没有皱起眉头,而是冲她笑了一笑,说“如此便奉求你了”。
那人顿时咬住下唇,心中悄悄叫了声糟,可惜说出去的话如泼出去的水:“阿顾……”
三潼眼中顷刻迸收回的恨意让温颜玉胸中一片苦涩,就听他道:“我彼时叫你‘姐姐’,是因为哥哥!”现在姐姐倒是更加容颜娇美风韵绰约,可哥哥安在?这句话他没有说出口,却已用眼睛问得清楚。
以往都是她求他,独一一次反过来,本该令她欢畅万分,究竟却令她从承诺那刻起便多尝了多少苦涩酸楚。可那张木头脸恰好为此对她绽了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