劈面而来是熟谙的香味,是这些日子以来她闻惯了的香味。抬眼看去,公然入目是接连成片的乌黑――荼靡盛放,恰是花开至极时。但是花开到极至处,转眼便是干枯。也不知是花应了她的景,还是她就了花的景?
为甚么放不下?为甚么不走?陆允脚下不断,走得不紧不慢。她见过存亡无常,她姐姐临死前也叮嘱她要好好活着。可她就是放不下,就是走不了。执念太重,重到至死不灭,以是才有风宁路在这里,以是她现在还在这里。这就是佛说的因果么?
借着一碗汤,打压了冯家,给司寇宇铮去了一个缺点。司寇崇瑞早就算计好了,难怪他不问,也不点破是谁下的毒。他要的就是这份不清不楚,好让他想如何编故事就如何编,以是知情的陆允更不能留……
“你是说……”风宁路惊奇地昂首。
那三潼呢?三潼在这件事内里又掺杂了些甚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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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皇后所出的冯家跟南云家有类似之处,都是灏国建国的元老世家。不过南云家是武,冯家是商。厥后冯家的子孙开端习文从了宦途,家属阵容日渐强大。算上冯皇后,一门已经出了两后三妃,在皇亲国戚里算是最拔尖的一个。朝堂上有很多位置都是坐着冯家的人不说。借着官势,买卖天然一帆风顺。
“婉嫣只是忧心朕久病不愈,自请削发奉养佛祖,替朕,替百姓百姓祈福罢了,何罪之有?”
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陆允笑言:“归正不管他杀不杀我,我都活不过明天。不过是早一天罢了。”她身上的香气,浓烈已是犹盛漫山芳香。
事到现在,风宁路担忧的已不是陆允能对司寇宇铮做甚么。“司寇宇铮能够真的会杀了你的。”风宁路闭上眼睛。
“你觉得明雪想让我活?”提及这个,陆允倒是非常轻松。还是托了风宁路的福,如果不是风宁路,明雪不会嫉恨她至此,也就不会有她明天站在这里。
“对,所谓的解药,应当也是假的。如果我没猜错,那是剧毒之物。我为了活命向司寇宇铮下毒,极能够失手被杀,即便我胜利了,那就是替司寇宇恒撤除了最有力的敌手,而我天然也逃不过弑杀皇子的极刑。如何算我都是一死。”陆允站到山崖边,有乱风从崖下吹上来,牵涉着她的头发漫天飞舞。崖下一条激流绕山蜿蜒而去,起不见头,末不见尾。
一夜无话,风宁路看着天刚蒙蒙地亮了个边,陆允已经翻身起来。庙里的晨钟响了一遍,就有明天引着她出去的小沙弥送来一桶热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