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冯皇后转向司寇崇瑞跪下,以额触地,“臣妾奉养皇上多年,至忠至诚,不料本日竟遭小人诬告。皇上圣明,请严惩恶人,还臣妾一个公道!”
禄寿又看了冯皇后一眼,躬着身子上前。这一眼看得冯皇后平端在身前的手一紧。没发觉指甲已经堕入了掌心。接着便听禄寿道:“启禀皇上,汤里……确切有毒。”
司寇崇瑞一手摁着太阳穴,默了半晌才开口,倒是没有接皇后的话头,而是转向陆允:“你如何说?”
司寇崇瑞微微一点头,禄寿上前从陆允手里接了汤,冯皇后把这一幕支出眼底。脚下不自发地上前一步,又硬生生收回来,端了手挺直腰背,微微眯起眼睛看向陆允。陆允此时直直地跪在殿室当中,垂了眼看着本身面前一尺见方的地界,一动不动,如老衲入定,仿佛对冯皇后扎在她身上的如针普通的视野一无所觉。
“哦?”司寇崇瑞展开眼睛看向冯皇后,一双眼眸里的色彩深得让人看不见底。明显只是再平平不过的一眼落在身上。冯皇后却感觉膝盖里像有冰锥在扎一样,冷得砭骨的疼。
天家无真情,她早就晓得,入宫的第一天起就如此几次提示本身,自那今后各种凉薄也见很多了。她觉得本身早已见怪不怪,现在才晓得,之前各种不痛,只是因为那一刀不是砍在本身身上罢了。
若陆允只是针对本身就罢了,如果……想到这里,冯皇后几乎咬碎一口银牙。不会的,单就这件事,总该不会产生,也毫不能产生!
进宫这么多年,大大小小的争斗不下百次,冯皇后只是半晌工夫便稳住了心境,嘲笑道:“你是说,不但汤里有毒,并且这毒是本宫所投?你可知,罪犯欺君当立斩无赦,歪曲谗谄本宫再罪加一等。”
冯皇后的额头还贴在地上,紧紧咬住了下唇:她这三十年来不时谨慎,到处留意,无一不殷勤,无一不谦让,可谓一步不可差,一步未踏错,可足足三十年的尽力,竟不能在如许的关头替她换回一点信赖和眷顾。果然是帝心凉薄,帝心如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