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宗亲……”随口答了一半，冯皇后的眼睛蓦地瞠圆，撑着座椅扶手攸地瞪向陆允：“你是说……”
“皇上看起来……气色确切不好，说不两句话就会咳几声。”陆允边回想边道，“皇上先是跟阿陆闲话了几句，然后便提及七皇子殿下的婚事。道现下因着七皇子殿下混闹，令朝中大臣对他多有不满。说且非论天家有天家的端方，人各有命，也就各有本身的本分。叫阿陆好好规劝一下七皇子殿下。”
冯皇后愣住，半晌后俄然笑了出来，直笑得不成自抑，好一阵子后才勉强止住笑，拉着陆允的双手将她牵起来：“陆家的女儿，公然聪明。你姐姐当年当了都城第一才女的名头，现下看来，你是尤有过之。”
“娘娘，恕阿陆妄言，假定……皇上没能立下储君，那皇位担当者会如何选出？”陆允默了一会儿俄然开口。
陆允摇点头：“有，但是不能有。”
“你是想……”冯皇后的眼睛一眯，眸色沉如渊极。
陆允看一眼许知芳，后者冷静地垂了眼，冯皇后就道：“你旦说无妨。”
“嗯，阿陆能尽微薄之力的时候也不过再三日工夫罢了。”陆允叹了口气。
“民女叩见皇后娘娘。”陆允在亭外盈盈跪下。
“有劳女官姐姐。”陆允还了礼，跟着许知芳走了两步又停下，回身冲冯皇后道：“娘娘，阿陆另有一事相求。”
许知芳带着陆允到了花圃门口，叮咛门口的小宫女带她去安息，本身便转回了冯皇后处：“娘娘……”
“关于青冉的事……婢子感觉她大略是为了私怨。”许知芳微微皱了皱眉头，感觉陆允有些太睚眦必报了，总让她内心有些许不安。一个决意赴死的人，另有工夫在乎这些畴昔的刁难停滞么？
青冉？她记得有这么小我，当初在柳新柔身边颇得脸。厥后司寇宇铮出宫建府的时候把她带了出去。冯皇后微微一笑：“知芳，去接青冉进宫来，就说本宫有话要问她。”
陆允吸一口气：“‘鸿渐于陆’的‘陆’。”
“民女惶恐。”陆允下巴上还点着皇后的手指，只能保持着身材一动不动，垂了眼答话。
“哦？何事？”
“你是个谨慎的。”冯皇后起家，掐了一片忍冬青的叶子在指尖转来转去，“只是偶然候，有些事，也不能一味只是谨慎。该进一步的时候，总得进一步。”
“娘娘言重了。”陆允抿了抿嘴唇，“阿陆有一事相求，方才阿陆与娘娘所说的事，还请对殿下保密，哪怕是今后……”
“阿陆心系殿下，何如皇上不允，硬要将阿陆与殿下拆开。”陆允看一眼冯皇后，起家再在冯皇前面前跪下，幽幽地开口，“娘娘可否将阿陆留在宫中两日？”
陆允没有接腔。
“我倒感觉没甚么不好。”冯皇后一笑，“如果她不是个记仇的，又如何会走到明天这一步？再说，她为恒儿所做的这些，我就拿一个青冉送她小我情，有又何不成？老是要先把前事告结束，人才气用心做接下来的事不是？并且她说得没错，事到现在，容不得半点不对。”
冯皇后顿了一会儿才复又开口：“是么？可我如何传闻，是‘艮为径路’的‘路’？”
独一清楚的是：仿佛……司寇崇瑞已经晓得陆允的身份了。那司寇宇铮知不晓得？
“是婢子陋劣了。”许知芳自嘲一笑，“婢子这就去接青冉。”
冯皇后的一侧摆了个绣凳，陆允谢过恩。上前斜签着身子虚坐了，理一理裙摆。双手交叠放在膝盖上置得稳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