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回喝斥声的并非娜梅尔,而是闻讯赶来的格洛。见娜梅尔站在刘婷身边,格洛脸上闪过一丝难以查觉的怒意,旋即消逝在决计绽放的佯笑中。用一个儿子该有的礼数对付了庶母,格洛拉着刘婷向马厩走去,在路上止不住的抱怨:“你真是够蠢的,不晓得离娜梅尔远点吗?”
“与我元家无关。”老太爷毫不客气的打断:“柔芷不会白死。元家就算沦落到街头乞讨,也不向金鸾殿上现在的那位低头。”
“够了。”
看了看老太爷的背影,元启熙疑虑不已:这十几年来从未把柔芷的事挂在嘴边,为保百口,也未曾对天子流暴露涓滴怨念。如何现在反倒耿耿于怀起来?莫非定南公不奉诏,不但让大吴的江山失了三成,还把老太爷多年来的哑忍抛到一边了?
幸亏,总算能挨家挨户的暗中刺探。
“您是来收马的?”她有些可惜的说:“家主刚带了很多骏马分开,剩下的好马未几。”
元老太爷转过身来,“该奉告你时,自会奉告你。把桌下的盒子一并带走,那是我的私藏,够你装成商户去塞外了。”
分量不轻的干粮袋让刘婷起了逃窜的动机,可骑马跟在格洛身后不过一刻钟,刘婷便把逃窜二字甩开了脑海。一望无迹的雪地,身后垂垂远去的营帐无不向刘婷揭露着残暴的究竟――逃离最好的成果是丢失在雪地中。
十二年前,当时四王爷围住了东宫。堂堂太子成了废太子,出了一个太子侧妃的元家也深连累。曾经的四王爷,现在的天子没对元家手软。纵始元家走的是当朝世家的门路,没几个后辈在朝为官,天子还是死力打压。为避锋芒,元家干脆召回了在朝的后辈,又清理了统统明面上的买卖,回了茶岭故乡。照着老太爷“韬光养晦”的门路,元家十二年间无一后辈为官,就连进京赶考也未曾参与,倒是悄悄收了几个书院安设适读后辈,榆林书院便是此中一家。
带着铁勒王爷口谕而来,又有王爷近侍陪在身边的元启熙,让欧珠不得不领着百口人恭迎。可悠长以来的种族夙怨,让欧珠没体例对汉人有甚么好态度。直到施施然坐落的元启熙说出此行的目标,欧珠的笑才朴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