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个不读书!”说话的是礼王,一边儿说,一边儿特长指虚点着琦佑,“甚么‘姓秦的’?阿谁‘秦’,说的是‘秦朝’!哦,当时还是‘秦国’!甘罗姓甘、名罗!这位甘罗,十二岁那年,确是立了大功,做了大官儿,不过,做的,并不是甚么‘太宰’,而是‘上卿’职位虽高,可也没到丞相的份儿上!”
称呼马骥“千里公子”是很合适的,但是,这个礼,就行的莫名其妙了!
略一顿,“他是惠五叔过世的老惠亲王的家生子儿!”
礼王却说道,“我看,九爷爷你也不必唉声感喟你也说了,现在见仗,都用洋枪洋炮了,弓箭既派不上甚么大用处,还希冀着他们勤加习练、一个个百步穿杨?就这么回事儿了吧!”
“上折子?”
“你甚么意义?”
“那……咋办好啊?”
“啊?那是为甚么呀?”
是滴,论爵位,礼王比孚王高一级,论辈分,可就要低两辈儿了。
“得!得!”孚王摆一摆手,“你这个马屁,底子没拍对!都快拍到马蹄子上了!”
“啊?是!是!哎哟!今儿个……我可算得着经验了!归去我就读书!归去我就读书!”
礼王、明善,连同马骥,都笑了起来。
待他站起家来,孚王接口说道,“另有甚么石敬瑭这个不比甘罗,不算甚么好比方,别往一块儿扯!”
孚王沉吟半晌,点一点头,“你说的也有事理……”
一刹时,琦佑脑筋里转过了好几个动机,但也只是略略一怔,脸上便堆出了极天然的谄笑,“本来是千里公子!我给千里公子存候!”随即屈膝,一个极边式的千儿打了下去。
除非,像白芸那样,特蒙懿旨,封做“六风致格”,才在实际上有在琦佑面前摆摆主子架子的资格。
琦佑装傻,“啊?”
九爷爷?
“这……对!对!那……这个折子?”
打千儿从何提及?!
说着,又一个千儿打了下去,请一个“总安”。
顿一顿,“彼时的丞相,是吕不韦!吕不韦你晓得吧?甘罗是吕不韦的门人甘罗做了丞相,你叫吕不韦搬去哪儿呀?”
“你别难为千里!”孚王摆摆手,“这关他啥事儿?”
再一顿,“今儿个见着了千里公子,我想,姓秦的十二岁做丞相不算希奇!这个世上,就有那么一班少年豪杰,英姿抖擞,超凡绝俗,我这等凡夫俗子,既想不来,更千万比不得的!”
马骥目光一跳,嘴唇微微一张,想说甚么,又闭上了。
这个马骥,固然有一个势焰熏天的“义叔”,但是,他本人倒是个不折不扣的白身,而琦佑是端庄的从五品朝廷命官,再如何“尊其叔,敬其侄”,平礼相见也到头儿了即拱拱手、做个揖就好了。
顿一顿,“之前,我听张芷荃的《三娘教子》,唱的甚么‘秦甘罗十二岁身为太宰,石敬瑭十三岁拜帅登台’我就想,太宰不就是丞相吗?这个秦甘罗,十二岁就做丞相?真的假的?”
心中不由暗道,“兆祺阿谁蠢货,真是不开眼,竟然敢跟他放对?还真是老寿星吊颈嫌命长了!”
孚王的逻辑,不啻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因为关三进了玉牒,凡与他沾亲带故的,就都成了“主子”了。
但经他一扯,这个礼,就不管如何还不出去了,作为客人,也不能随便驳仆人的话,马骥只好打住,对琦佑点一点头,歉然一笑。
谁知方才将袍襟撩了起来,便被孚王一把扯住了,“!你这是做甚么?他是我们的主子!行此礼理所当然!”
“九爷说的是!”琦佑笑嘻嘻的,“这个礼,本就是我应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