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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类,就是外务府的司官了。
“老五”抓起两粒花生米,扔到嘴里,一边儿“嘎嘣嘎嘣”的嚼着,一边儿恶狠狠的说道,“管个屁用?——你叫我去卖艺还是卖肉?”
“今儿个我去宣德楼,”“老五”咬着牙,“本来想着,随便喝两杯就是了,可一进门儿,就瞅见那块牌子了,甚么‘为贺山阳大捷,新客八折,老客七折’——操!真他娘的……刺眼!”
透一口大气,“这个日子,真真是过不下去了!!”
对此,莫说庙堂士林,就是贩子阛阓,也都有共鸣——
“放在之前,”琦佑慢吞吞的说道,“你也用不着赊账啊!”
当然,“会商”的氛围,还是很欢乐的。
“老五,”琦佑手里盘着两个油光铮亮的狮子球,含笑说道,“有日子没见,你还是一身的腱子肉啊!好!看来,神机营虽撤了,你的工夫,并没有搁下来嘛!”
“呃,这个嘛……”
“你!……”
“算了吧!‘二弃升龙’的时候,你老兄那副模样,我没见过?吊着一张脸,唉声感喟,嘟嘟囔囔,‘这下子可坏了!这下子可坏了!’又甚么‘这可如何是好?这可如何是好?’——是你说的吧?”
台基厂胡同。
“顾名思义啊——就是解开捆绑,烧掉棺材啊!意义是,我接管你的投降,并且,饶你不死!”
“胡杨之乱”指的是胡威、杨义策动的拥立瑞国公的政变,详见本书第十二卷《兵戈戚扬》第二百九十章《嗣德王的失惊倒怪》到第三百零九章《天朝的弃世朝,藩属的归藩属》相干内容。
“下头”有“新意”,“上头”也有“新意”。
这班报酬啥有钱,就更不必多说了。
“老五”大怒,“放你娘的臭狗屁!”
这申明:对于这场战役的最后的胜利,朝廷已经百分之百的笃定了!
并非每小我都乐意看到轩军大捷的。
“对!对!嘿,阿谁‘法酋’……哦,叫阿尔诺的,你说,发誓就发誓吧,竟然还玩儿甚么‘自割其面’?够狠的呀!”
除了这一类的“热烈会商”以外,真正细读过圣旨的,即便在读书人里头,也只是少数,因而,传着传着,就走样了。
山阳大捷!法酋束手,顿首归降!
以是,千万不要被“台基厂”的名字误导了——这一带,豪宅连片,行人侧目,四九城内,除了皇宫、王府,就得数到这一片儿了,拿现在的话说,正阳门东、崇文门西,但是彼时北京数一数二的“高贵室第区”呢!
豪宅们的仆人,以两类报酬最多。
现在,“高调”公布圣旨,且长篇大论之,这,说了然甚么呢?
一眼看去,便晓得,这个客人,是仆人极熟、极密切的朋友——仆人只舒舒畅服的套了件便袍,客人更是撤除了外套,只穿一件小褂。
所谓“台基厂”,加工宫殿基座之工厂也。
此时,琦佑正在待客——不在客堂,不在书房,而是在阁房——再往里走,就是仆人的寝室了。
而员外郎,不过从五品的官衔。
至于“春秋大义”,当然是指“齐襄公复九世之仇,春秋大之”;而所谓“新意”,并不是说把“满汉蒙藏维苗”十足归入“诸夏”——朝廷早就介么干了。
论品级,书吏多不入流,却多身家丰富,此中佼佼者,豪奢之处,直可对比贵爵巨商。何故至此,请参考本书第十一卷《天道好还》第一百零八章《御驾亲征》至第一百一十章《怨毒之深》,在此不再赘言。
并且,这并不是琦佑独一的物业——他在外城,还另有一座更大的、带小花圃的“外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