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庆是在八月里破城的,攻破安庆的,是曾国藩的九弟,被人唤作“曾老九”的曾国荃。
“明天早晨你来用饭吧,我邀了各营的几位主官,我们喝两杯酒,好好聊聊军务上的事儿。”开过了打趣,醇王神采飞扬地说。
“可又捣蛋,非说甚么‘匈奴未灭’,问他谁是匈奴,他说是长毛。”七福晋略带不满的说,“七爷跟我说,曾国藩把安庆都打下来了,江南无忧,长毛的ri子没多久了。就这,也值得他不娶媳妇么?”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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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匈奴未灭,何故家为!”霍去病的这句话,用在这里,真是再安妥不过了。
“回王爷,标下不敢。”关卓凡俯身请了个双安。
“上回我不是提过,要给他说一门好婚事,算做对他的酬谢么?”七福晋说道,“崇伦的孙女还没出阁,我找人问了问,他们家倒是情愿。”
“逸轩,我的府里,你还从没来过,这可不大仇家啊。”
“王爷是甚么身份,我是甚么身份?不敢去打搅王爷。”关卓凡笑嘻嘻地说。
“他的眼界高,”太后轻声说道,“强求不来的。”
慈禧太后没言声,目光超出殿门,虚虚地望向远处,不知在想些甚么。很久,才收回目光,叹了一口气。
对了,关头就在于“七福晋还没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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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禧听了,看了mm一眼,半晌才面无神采地答了一个字:“嗯。”
唔,十六岁的小萝莉,外加一个大宅?多数还会馈送一群青chun婢女,而这统统,完整免费?关卓凡咂了咂嘴,随即便觉悟过来,暗骂本身,意志何故如此不果断?
七福晋按例每月一次进宫看望姐姐――畴前的懿贵妃,现在的慈禧太后。到了长chun宫,给太后请过安,坐鄙人首的凳子上,把家里人的环境一个一个说过,又谈了些外头的景象,就把话题转到关卓凡身上来。
“标下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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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承平军而言,安庆是翼卫天京的重镇,是以在畴昔的一年多里,两边环绕着安庆的攻防,斗智斗勇,都打得艰苦卓绝。曾国荃带了一万多人,死围安庆不退,而承平军的“忠王”李秀成和“英王”陈成全,为解安庆之围,曾五路救皖,也是出尽了宝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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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养心殿外下了值,醇王和关卓凡一前一后回到御前大臣的朝房。醇王先把寺人奉上的热茶喝了几口,看着关卓凡,有话要说。
醇王一时哑然。
“哦?”慈禧太后的嘴角,微微一翘,显出极淡的一个笑意,“真成心机……他如何说?”
醇王的话,是自发得板上钉钉的口气,连“岳家”都说出来了――明显七福晋底子还没开口嘛……
“成果他倒不肯了,我们七爷才露了个口风,就叫人家给堵返来了。”
但是该如何回绝,又实在是一件伤脑筋的事。醇王这里倒还好,这件事他不是正主儿,xing子也是好说话的那种,本身又曾替他立过大功,即便有一时的不快,老是能够哄得返来的。七福晋是正主儿,又是太后的胞妹,如果本身回绝了这门婚事,等因而极大地削落了她的面子,会埋下很深的芥蒂。
“胡扯!”醇王笑着骂了一句,“你如果舍不得掏阿谁门包,跟我说一声,我叮咛给你免了。”
关卓凡想明白了,既然七福晋还没开口,那醇王说的这些,一概都是“通风”,是做不得数的。现在是个极好的机遇,只要本身把话说在前面,让七福晋底子开不了这个口,那就算不上是“回绝”,也就谈不上会扫她的面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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