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另有些甚么人?”
至于转文官,那是迟早的事,不过,不是现在。
“步军衙门是个要紧的处所,你要多上心。”慈禧的话,都说在点子上,比之慈安的平常而问,要实在很多,“御前侍卫的差事,你听醇郡王的叮咛,该来就来。”
“……跟母后皇太后回话,只要哥哥和嫂子了。”关卓凡踌躇了一下,答得模棱两可。这也是没体例的事,总不能说本身娶了嫂子,关了哥哥,那岂稳定成“欺兄盗嫂”?这个西洋镜可拆穿不得。
“不过到底还是京里好,大内的戒卫,又比热河要周到很多,”慈禧俄然建议了感慨,“不消再象热河那样,整天提心吊胆。”
“你立了大功,朝廷也不吝犒赏,今后的事,你还是要用心去做。君臣之义,要有始有终才好。”
“是,臣不敢忽视。”
这算是一份很大的荣宠,关卓凡一时不知该如何答复,记起“多叩首,少说话”的古训,磕了一个头,表示谢恩。
这就是垂帘听政了,关卓凡心想。
“是。”
朝廷跟洋人打交道,本来一向是由礼部和理藩院出面的,即是把列都城视为“番邦”。直到总理事件衙门设立,才算是开端承认与各国之间的划一职位。这里是陈腐帝国向天下翻开的第一扇窗口,是自强活动的中间,是洋务活动的肇端,是践行“师夷之长以制夷”的处所,是将来统管互市、海防、关税、路矿、邮电、兵工、同文馆、调派留门生等事件的“天下第一部”。关卓凡对这里有一种莫名的亲热感,不知为何,总感觉只要坐在这里,就能够触摸到百多年后的一丝气味,仿佛离本身穿越之前的阿谁期间,近了一点。
“你的胆量大,这是功德,只是要用对处所。”纱屏前面的慈禧,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你要学费英东,不要学年羹尧。”
问到这里,不大长于言辞的慈安太后没有话了,看着慈禧,表示她把话接畴昔。
费英东与年羹尧,都以胆气豪壮闻名。只不过费英东是建国功臣,平生忠心不二;年羹尧固然亦是雍正一朝军功卓著的大将,却终以放肆被诛。在旁的人听来,慈禧的这句话里,有鼓励,有诫勉,是一句很恰当的话。但在关卓凡听来,太后的这句话,仿佛还另有深意。
“谢王爷种植!”
天子的模样,略略冲淡了关卓凡严峻的表情,让他能够在太后发问之前,再细心打量一下身前的景象。面前是一张广大的红木御案,系着明黄色的软缎桌围,而在同治天子的两侧,一东一西又设了两个御座,御座之前,垂着两方明黄色的曼纱,帘后的人,虽不能看得非常逼真,但神采神态,仍然可见。
关卓凡,你对我的好,我已经酬谢了你,从今今后,我们重新再来。
“也罢,我不勉强你。”恭王叹了一口气。能办洋务的人才,已经是很稀缺了,而又能办洋务又是本身亲信的人,约莫只要这个关卓凡一个。“今后甚么时候想来,跟我回一声。”
“这是你第一次进宫么?”
这个衙门,以恭王,桂良,文祥领衔,而倾泻了最大心血的,则是恭王。他上午在军机上筹划朝政,下午必到总理事件衙门视事,关卓凡如许的行动,不能不引发他的重视,终究有一天,把关卓凡叫到了本身那间“首席王大臣”的房内。
再见,懿贵妃。
“嗯,你昂首说话罢。”
“臣,遵旨。”关卓凡俯下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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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泡在总理事件衙门,除了本身的感受以外,更首要的是弄清楚这个衙门是如何办事的,各地的洋务处在一个甚么样的状况,衙门里有哪些人是本身该当交友的。而对于恭王的美意,他只要先敬谢不敏——刚穿越来的时候,靠本身的英语到总理衙门谋一个差事,曾是他的保存大招,但现在,他图谋的已经是天下之事,便不肯再让本身局促在这个一隅之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