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了这个停滞,御驾的车队能够持续前行了。关卓凡把老阿的骁骑营留在道口,严令不准任何人通过。
“肃顺呢?”醇王扬着脸问道,“是不是还在睡?叫他起来接旨!”
为了不轰动无关的人,两百人的步队都是步行,三个王爷和一个贝勒,坐了四顶大轿,向北大街行去。数十盏灯笼点起,显得雄浑庄严,城里巡夜的兵卒,见到如许的架式,公然都只是跪地存候,无人勇于多问一句王爷们要去那里。
“勒保,你敢犯驾?”关卓凡的神采一沉,语气变得冷冰冰的,心中在想,假定真的跟骁骑营比武,必然会是一场血战。
“我奉肃中堂之命,请御驾回密云安息!”
“老七,谁拿谁,还不必然呢。”肃顺冷冷地说。
跟他一起坐在行馆的,是惇亲王和睿亲王,另有僧格林沁的儿子,贝勒伯彦讷谟祜。这内里以醇王最为年青,但缉捕肃顺的密谕,倒是在他的手里。对于这一点,惇王没甚么感受,只是拿着大葵扇,呼呼地扇着,但须发斑白的睿亲王,内心就多少有一点不舒畅——毕竟本身年长,并且好歹还是个亲王。因而,对醇王的决定,略表贰言。
“我敢杀你!”紧紧跟在勒保身边的阿尔哈图,俄然反手一刀,结健结实地劈在勒保的左颈上,因为使力太大,竟至深嵌入骨。勒保闷哼一声,连人带刀,一头栽倒在马下。老蔡和他们部下的二十几个兄弟,立即将阿尔哈图围住,大喊道:“勒保犯驾,人皆可杀,与大师无关!”
“是又如何样?”醇王嘲笑道,“现在只问你,奉不奉诏?”
不一时,便已来到肃顺的行馆面前。醇王下了肩舆,将手一摆,步队哗地一声散开,便有二三十人绕向后门去了。
密云城中的醇郡王,已经开端坐立不安了,一遍又一遍的取出他阿谁鎏金的大怀表,看着时候。
“好,算你们哥几个短长,我倒叫你们给蒙了。”肃顺乌青着脸,大声说道,“大行天子骸骨未寒,你们就敢矫诏反叛,不怕遭天谴么?”
关卓凡晓得,固然只要一小撮人鼓噪,但一夫倡乱,万人景从,如果不立即压下去的话,搞不好就会弄出甚么变故。这类时候,不能有一点点的踌躇,因而忽地跳上马,单膝点地,向两宫的御驾请了一个安,大声道:“勒保冲撞御驾,已经军前正法。骁骑校阿尔哈图,英勇善战,忠心耿耿,臣愿保举阿尔哈图接任骁骑营第三佐佐领之职!”
“七爷,你别是失心疯了吧?”杜翰面如寒霜,“谕旨必经顾命,由军机而出,你拿了一张纸,就敢矫诏反叛么?”
王府的保护向前一冲,便跟粘杆侍卫交上了手,乒乒乓乓打了一阵,便又各自分开,粘杆侍卫的阵列未动,王府保护倒是退了返来。
“是关卓凡!”轿厢中的慈禧,象劫后余生般,一掌控住慈安太后的手,“这下可不怕他了。”
这一下,醇王一方大出不测,气势天然一挫。但是拖下去,夜长梦多,万一再有甚么样的变故,这一趟差事就算是办砸了。醇王一急,狠了心一挥手:“上!谁敢抗旨,格杀勿论!”
“肃顺又不是武将,他带了两个小妾住在北大街,行馆里只要一帮长随和听差,正黄旗的侍卫,都在芦殿保护梓宫,远得很呢。”醇王有点不耐烦了,“我们三家的王府保护,加起来有一百多号,再加上伯贝勒的蒙古卫士,也有两百人了,清算他绰绰不足。莫非步军衙门巡夜的兵,还敢跟我们脱手不成?”
“五哥,我们脱手吧。”醇王终究忍不住了,啪地一声合上了表盖,决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