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曾国藩当然是清慎端方,但他的身上,却也背负了一个很大的承担,这是关卓凡深知的。
“走!”
想是这么想,说出来的话,却仍然恭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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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国荃的性子,与他的老兄恰好相反,像一只凶悍的斗犬一样,好勇斗狠,坚毅不拔,认准的事情,便义无反顾,不达目标誓不罢休。他的吉字大营,是湘军的头号主力,先破安庆,再围江宁,替大哥立下汗马功绩,本身更是前后五次受伤,身上伤痕累累。湘军能有本日,与曾国荃实在有密不成分的干系。
“卓凡不敢当督帅的嘉奖。”关卓凡心想,曾国藩不愧理学大儒,公然不肯欺心,有一说一,有二说二。他正在恼火本身,是必然的,但却并不因为这个,就勾消本身的功绩。
来了来了,关卓凡在心中微微感喟:曾国藩平生的令名,唯以他这个九弟的原因,终究留下缺憾。但是在本身来讲,不管对曾国藩如何恭敬,现在却不是替他可惜的时候,他身上所背的这个承担,本身此次亦要用一用。
钦命两江总督、奉旨节制四省军务、替朝廷底定半壁江山的曾国藩,终究来了。
曾国藩站立相迎,亦是以示礼遇,见他如许,微微一怔,摆了摆手道:“这可不敢收。关藩台,请坐了说话。”说罢,将手一让,本身先坐了。
曾国藩。
这个承担,就是他的九弟,曾国荃。
这句官话带着湘乡口音,自是曾国藩无疑。不过曾国藩在京为官十余年,他的话,关卓凡尽能够听得清楚明白,比及曾纪泽出帐相延。便快步走出来。见当中一名穿戴灰布长袍的老者。站着相迎。
“督帅明鉴,卓凡受朝廷两次严旨催促,不得不有此一举。”关卓凡在常州的迁延,为的就是等来如许一个籍口,“不过卓凡赶到江宁,亦是来听督帅节制的。至于说攻城,九帅百军功高,吉字大营更是天下强军,不是轩军能够对比的。江宁如许的大城,也只要九帅才拿得下,至于轩军,不过是列防核心,拾遗补缺罢了,毫不敢做进城之想。”
而他小我的涵养和品德,亦为很多人所交口奖饰。他年青的时候,实在是暴躁的性子,厥后修习黄老之学,垂垂把性子窜改了过来。到了现在,养气的工夫已是极深,一个“忍”字,练得炉火纯青,不唯戒慎惊骇,并且身居高位,廉洁一时无二。
他是曾国荃搬来的“车”,来看住本身这个“兵”。
两个都是鼎鼎大名的人物,不料却在这里见到了,特别是曾纪泽,学贯中西,算是今后中国交际的初创人之一,尤其关卓凡所谛视。不过比拟起顿时要见的曾国藩来讲,这两人的位置就不免要向后摆摆了。
另一个则是恭王。辛酉政变以后,朝中很有人觉得曾国藩乃是肃顺一党,还好恭王不胡涂,固然颠覆了肃顺,但在平洪杨的战事上,仍然因循了肃顺的主张,重用湘军,替曾国藩调兵筹饷,这也才有了现在如许的局面。
是以,曾国藩对他这个九弟,也是庇护有加,必然要想体例成全他突破“天京”的志向。湘系以外的军队,当然别想介入江宁,就连鲍超所统带的“霆军”,如许的老湘军嫡派军队,因为不属于曾国荃的吉字大营,亦不能有入城之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