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念德也不是笨伯,立马明白了各中种事理,永州,大有可为!不过又眉头一皱,反问道:“既然如此,为何此地为官之人没想过呢?”
“地多又有何用?再说,这都是你们李家的地步。你说的“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是何意?”
李伯言见到心灰意冷的范念德,也就明白,此次的庆元党禁,是结健结实地让这些人吃了个瘪。范念德不在这份伪逆党籍以内,却因为与朱熹是连襟,一样被贬谪此地。
李伯言点头道:“非也。永州地广人稀,若以亩数计之,上报朝廷,何来粮产?以是湖广诸州,皆以粮作多少为根据。”
李伯言这话,并非无的放矢。李家的地步是多,但是据他体味,种粮的人却少,为何?永州压根就没多少人,没人,拿甚么种田?所谓的“湖广熟,天下足”,这获得明清期间才闪现,现在的湖广之地,地广人稀,天然无税可收,也因为如此,贬谪的官员,都是被安排到这类处所,没有政绩,又被远放,久而久之,天然淡出了官家的视野里。
偌大的李宅,那群莺莺燕燕,叽叽喳喳的姨娘,以及一半的丫环仆人,都被带到滨湖边的庄子里,顿时清净了很多。李康达还算疼他,剩了七八个丫环仆人给他使唤。
李伯言点头暗笑,“范公还是没看到湖广广漠远景啊……”
李伯言倒是没甚么感受,败家如何了,吃你家大米了?
“罢了,说了你也不明白。归去替我感谢令尊美意,他日等老朽安宁下来,亲身上门拜见。”范念德这个时候也顾不得长幼尊卑了,锦上添花之人向来不缺,唯独如许雪中送炭的,才是最缺的。
既然这甩手掌柜将范念德的事儿交给了他,总得去见上一见,不说为了范李两家的友情,就是为了朱大神,李伯言都得去上一趟。
范念德俄然回眸,想起来跟他说这话的人仅仅是后辈小子,便问道:“这些……都是你大父说的?”
李伯言见到脸上有些臊红的范念德,内心悄悄一笑,叫你打肿脸充瘦子,脸上却收起了笑意,朝范念德一拜,“范公廉洁高义,晚生还拿这些身外之物热诚您,实在是折煞晚生了。”
李伯言白眼一翻,若真是他大父说的,他爹也就不会败家成如许了。
“李半州。”
“大郎天真了。”
驿卒出来,朝李伯言揽了揽手,道:“范私有请。”
“你是何人?”
现在党禁连累,当初把酒言欢的同僚,恨不得抛清干系,别说在朝堂之上助力了,就是连封告慰信都没有,人间冷暖,在老范心中五味杂陈。
李伯谈笑道:“范老致仕永州,如果政绩卓著,还愁汲引无门?”
大宋的士大夫俸禄很高,异地为官却很奇葩地没有配套的室第,加上变更频繁,在外为官大略都是租房住。现在贬谪永州,范念德住在驿站也有很多光阴了,连间像样的宅子都未曾拿下,要么就是囊中羞怯,要么就是有人用心想让范念德丢脸。
“还请范老指教。”
不过摊上了本身老爹如许的败家二世祖,万亩良田,都不敷李康达嚯嚯的。
范念德喃喃失语道:“湖广熟,天下足?老夫也不希冀这个,能够自给自足,不必半仰给江、楚、庐、安之粟,已经是谢天谢地了。”
永州这片膏壤,在唐宋之际,还是是掉队偏僻之地。所谓的“湖广熟,天下足”,得比及明清之时才垂垂得以生长。李伯言不得不平气自家老爷子的目光,如果李氏后辈争气些,永州的地步,足以赡养世世代代。
“少爷去哪儿?”
“纳粮进税。倘若永州每岁粮税比年广增,范公何愁无政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