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大嘴仿佛没明白过来,觉得李伯言又在出言戏弄他,便道:“看来赶明儿是时候去你家拜访拜访老叔了。”
无巧不成书,李伯言落座的小厢,刚幸亏拐角处,竹帘一升,便见到隔壁的何二跟“姜上天”。
何余庆纸扇轻合,道:“前几日大郎一口气从勾银赌坊赢走了五千贯,郝大通一分没少,如数送到李家府上。若真是要骗钱,莫非另有傻到亏蚀做买卖的?”
对角的黄尚书呵呵一笑,自语道:“长相思啊,这平仄压韵,伯言是否需求愚兄帮手指导指导?”
在边上分神张望的李七斤俄然一愣,听到李伯言喊他,便回过神来,俄然又一愣,“少爷,要笔墨做甚?”
李伯言呢喃道:“陈家便是将门以后,那老太爷又是武人以后,怎会有如此败家子孙?”
“长相思。”
丝竹之乐入耳,李伯言扫了一圈,问道:“七斤,看看上头的都有哪些人。”
“七斤,去请笔墨。”
女子衣装素雅,浅笑间轻袖一招。楼上那些不管是受邀过来的,还是自告奋勇的文人才子们,纷繁放动手头上的酒杯茶点,侧目望来。
“长相思?秦大师可真是难为我等啊。”
“大郎啊,听闻去岁赌输了三千贯,被李叔禁了足,我等几个也好久没联络了,前些日子听闻又去勾银赌坊了?是不是皮又痒了?”
“我的天老爷!李家大郎竟然来红袖招了。大郎,毛都没长齐,就来这里闹了?”几个稍大点的纨绔后辈像是见到鬼似的,绕在李伯言边上,就连何余庆、陈百川都侧目朝这里望来。
长相思为词牌的,汗青上能够写得冷傲绝伦的,李唐后主、白居易、晏几道、欧阳修等等,哪一个不是诗词大师?而这些人,大多都已经作古的,可谓是珠玉在前,要想能填出好的词来,多么的不轻易。
楚明哲气得的确想揍李伯言一顿,怒道:“你这厮怎这般不知好歹!”
李伯言端起茶碗,饮了口茶,说道:“平仄两格。双调三十六字。平韵格为前后阕格局不异,各三平韵,一叠韵,一韵到底;仄韵格如是压仄韵。”
“啊?”李七斤一愣,然后很难堪地笑了笑,“这……少年您内心头不清楚嘛。”
李伯谈笑而不语,侧目望去,偶然间看到何二跟陈百川交头接耳,还几次朝这里望过来。
李伯言侧头,看着那油头粉面的少年眼眸子盯着台上女人挪动着,便道:“为甚么要用也?”
至暮时,天气渐暗。一曲歌乐起,将世人窸窸窣窣的碎语声盖过。楼上雅间竹帘升起,永州才子朱紫们皆可倚栏下望。
李伯言点头,“我问你,如果我让你将本日红袖招的场景用二百字描述出来,你感觉难吗?”
李伯言收回眼神,笑道:“怎的?不准?”
“你再喊我大……嘴,我……我跟你断交!”
“短,那不是更轻易吗?”
七斤没想到自家少爷还真的能说出花来,小鸡啄米似的点着头,道:“唔,那确切挺难的。”
李伯言眯缝着眼,这几个纨绔聚在一起,真是半个永州皆在于此了。永州农田两万顷,李家占当年占了三千顷,这周、潘、楚、赵四家皆是良田千顷的富商之家,加起来,真是抵得上半个永州之大了。
“拌给你个猪脑筋吃!笔墨天然填词了,还真拌饭吃啊。”李伯谈笑骂道。
李伯谈笑道:“得,诸位想看笑话也归去再看,我这儿还等着看美人儿呢,别打搅我。”他倒是不担忧这何二跟南陈会如何阴本身一手,不过这群纨绔在这里,恐怕会搅局,就下了逐客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