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汝愚听完以后,深思很久,说道:“老夫原觉得,三冗题目,已经是大宋最大的恶疾,没想到听大郎这么一说,大宋自上至下,皆是恶疾。”
“这个,等白楼开业了,您过来就晓得了。”
“赵公跟范公都是明事理之人,又对晚生多有提携,能够信赖晚生的一家之言,但是呢,诸如晦翁、西山先生,都是当世理学大师。大宋的这些能人志士,还在讲经立说,试图以品德天理治这个恶疾,这也是晚生当初劝赵公您重立新学的启事。”
现在他俩是怕了这个油嘴滑舌的李伯言了,连西山先生都折戟在他的连珠炮弹上,恐怕李伯言再给他们使甚么坏。
李伯言点了点头,说道:“这些都是晚生派人去考据所得,再者,地盘兼并,富贾屯田……”
“伯言哪敢?外头不都这么传我这么败家的么?”
李伯言说道:“富者田宅连亘给阡陌,贫者无立锥之地,丁税、户税沉重,另有徭役等等,有些闲余的钱,还要给菩萨佛祖上香火,这便是大宋的怪圈。商贸再如何发财,税政再如何多,穷的人,还是那么穷,那么苦,涓滴没有窜改之状。”
“大宋已经充足荣幸了。纵观前朝,重农抑商,如许的怪圈更是脆弱不堪,现在大宋商贸昌隆,这才气使都城南迁今后,还能偏安一隅。”
“这个何从提及?”
“敢问赵公,大宋的钱是甚么做的?”
赵汝愚听着也没觉甚么题目,对于每岁几千万贯的税收来讲,这些的确就是毛毛雨吧。
赵汝愚点头笑道:“这么说吧,除了你现在在使的铜钱,其他的铜物都不是。这个连三岁小孩都晓得,大郎不会不晓得吧?”
“赵相公不愧是高位下来的,这都被您发明了。”
李伯谈笑道:“那晚生奉告您,据鄙人所知,光临安,梵刹便达二千余所,寺中铜佛林立,每年都有新添。香客云集,家家户户都有小铜佛供奉。现在赵相明白,铜钱都流去那边了吧?”
就连赵汝愚都开朗地笑了起来,呢喃自语道:“年青真好啊,豪言壮志,后生可畏啊!”
赵汝鄙意到李伯言一副假装甚么都不晓得的模样,便接着说道:“原觉得你是闹着说说,没想到还真做了。你们李家的耕户,丁税、户税一免,还承担一部分的田税,闹得满城的耕户都削尖了脑袋,想当你们李家的耕户。很多朱紫,都跑到府衙,想问问你李大郎究竟想干甚么!”
“大郎有如此看法,真是刮目相看。我等垂暮之年,能比及那一日吗?”
“大宋的症疾,天然在北地,金人的威胁,每年事币,让官家头痛不已。”
范念德捋须,将子落下,道:“别觉得我会上你的贼船,这白楼开业,老朽可不去凑热烈,免得被人构陷为官商勾搭。这些日子,你的确是要将永州闹翻天了!”
李伯言说这话的时候,范念德眼神古怪地看着他,仿佛在说,这个话从李半州的后代口中说出来,仿佛味道不是很仇家。
范念德见到李伯言不好好回话,便笑骂道:“赵相公顺了你的意,卸了官职,你现在翅膀硬了?都不好好说话了是不是?连赵相公跟老夫都不放在眼里了?”
李伯言到了李家别苑的时候,恰好范念德再跟赵汝愚下棋,便蹲在一旁看着。
“干甚么?败家呗。”李伯谈笑着将范冰冰递来的茶端了过来,顺道捏了下小丫头的鼻子。
范念德点点头,心说,你晓得就好。
“倒是还没。”
李伯言接着说道:“这些日子门生想了好久,二公可知,大宋的症疾,在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