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笠扶着娘在一旁坐下,想要说些安抚的话,却不知该如何说,只见吴氏不住感喟,絮干脆叨诉起苦来。
吴氏闻言面色惨白,看看儿子,再说不出甚么话。
他更没有想到,家里赖觉得生的鱼池(鱼塘),已被娘当作抵押,用来假贷。
因而吴氏不得不以女丁身份服吏役,在县廨帮厨,幺子李笠要顶李二郎的吏役,整天捕鱼累得要死要活。
父亲走投无路,最后上露台想要跳楼,被他冒死扯住,一家人捧首痛哭。
一万钱以上,以千文为单位换算、计数时,人们风俗用“贯”,比方两万钱就是二十贯。
以这个参照标准来看,李家欠的四万钱(连本带利),大抵是十户布衣家庭的积储(不含牢固资产),代价即是一座新瓦房。
更别说这吕全,是给鄱阳王府放债(贷)的,鄱阳王府在鄱阳,划一于至高存在,草民哪敢抵挡?
为了还钱,工厂没了,屋子也卖了,一家人租屋子住,还是欠了一屁股债,他年纪悄悄闯社会赢利还债,被社会毒打得遍体鳞伤。
只能抱怨。
现在,借主不通融,间隔年底只要一个多月,吴氏揣摩着就算贱卖鱼池中的鱼儿,也凑不敷钱还债。
如果鱼池没了,李家也就完整没盼头了。
李笠听了吕全的话,有些惊奇,按着影象,他晓得自家欠了债,但不晓得细节,因为这都是娘亲吴氏在筹办的。
“吕掌柜,此事可否缓缓?缓到来岁夏天,我必然连多出来的利钱一起还了。”
一家人那里有多余时候去捕鱼赢利还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