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笔债,你家到时还不起,之前抵押的鱼池可就得拿出来!”
李笠阿耶、长兄早亡,二兄于本年年初过世,李笠家有寡母吴氏。
李笠啃着炊饼,被吴氏看得内心发毛,恐怕对方发明儿子“换了小我”,从速说:“娘,那长舌妇说的话信不得,你看,孩儿不是好好的?”
“阿叔喝茶...来,小侄给您满上...”李笠给刘德才斟茶,然后坐下,用茶具煮茶。
又晓得这个期间贵贱清楚,而百姓根基都是文盲。
而李笠又有寡嫂林氏,也就是李笠长兄的遗孀,现在林氏带着儿子在白石村,守着家中几亩鱼池(鱼塘)。
“听叔一句话,你外出打渔,必然要保重,不然如你二兄那般,打渔受了风寒、病重不治,连媳妇都没娶,没留下香火人便没了,那要多苦楚?”
后厨忙得很,吴氏不敢担搁太久,又叮咛儿子几句,便打发儿子走。
然后再次看向李笠:“李三郎,如本年底将至,你家借的债,本、息要一并还了,你娘年纪大了能够记不住事,那好,你算是半个当家的,现在听清楚...”
鄱阳郡,是鄱阳王的封国(郡国,虚封),鄱阳王萧范,是当明天子的侄儿,之前在京为官。
幸亏李笠随后就跑来报安然,才让吴氏没有崩溃,现在又见着儿子,左看看右看看,总也看不敷。
刘德才见着“世侄”现在竟然开窍了,心中欢畅,话也多了起来:“你父兄当年,唉,若不是出了那事,现在你家家道也不会如此...”
但李笠是个未成年小吏,不成能也不该该问出甚么“当今各国情势如何”之类的事,他要问的,当然是本郡时势。
下午,郡廨公舍,李笠正与世叔刘德才谈天,他买了一坛酒,另有些许小食,拎着来给刘德才伸谢,谢的是刘德才帮他向吴吏曹讨情。
吴氏在县廨后厨帮厨,她样貌平常,和很多劳动妇女普通,脸上尽是沧桑。
李笠点点头:“阿叔放心,小侄从郡廨出来后,就去县廨找娘亲报安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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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笠家不在城里,作为退役郡吏,要么驾船在外打渔,要么到城里郡廨宿舍住着,随时听候调派,等闲不能回家。
若动起手来,把人打死、打残了,凶手往王府里一躲,处所官还不好管。
吴氏作为女丁服吏役,现在在县廨后厨帮厨,当厨娘,母子同城却不得经常相见,因李笠要为捕鱼而驰驱。
见刘德才兴趣高,他说:“旧事不好提,一提,娘就难受....小侄家中,还得靠阿叔多照顾。”
白石村在鄱口以北,大抵三十里摆布间隔,而鄱口在鄱阳城下流,两地间隔大抵八十里。
但吕掌柜却把手一摆:“算了,客气话未几说,我本日是来找你娘,说些要紧事情,不过既然你在,那恰好...”
也恰是如此,刘德才特地叮咛李笠,若碰到鄱阳王府的人,必然要躲着走,万一躲不过,受再大委曲也得忍着。
刘德才看着李笠煮茶,回想方才言谈举止,见这侄儿说话、做事俄然利索起来,感觉有些奇特。
刘德才点点头:“你也要多重视些,你固然只要十三岁,却也要挑大梁,莫要再出事,不然你娘如何办,你嫂子和侄儿,如何办?”
宗室们都有官做,要么在都城为官,要么出镇处所,根基上都不会在封国的王府、侯府长住,鄱阳王也不例外。
刘德才不诘问‘鱼腹藏书’的事情,只是体贴李笠,说着说着又念叨起来:
刘德才作为门下书佐,帮手上佐措置来往公文,动静天然通达,加上对李笠一家一向不错,恰是探听时势的绝佳工具。